楚闲紧紧的攥着安的手,好像不这样他自己就要没有了力气一样。
就在刚刚,楚闲抱着妹妹坐在和妃床头,听着她回光返照一般的叮咛嘱咐,可转眼就被闯进来宣旨的太监和御医打断,在他被宦侍架出里屋时,看到的和妃的最后一眼,是她被扎上金针时的茫然痛苦,听到和妃的最后的声音,是虚弱到几乎无声的痛哼……
“殿下!以和妃娘娘的身体状况,刺激穴位或者能让她清醒片刻,但绝对没可能再延续她哪怕多一刻钟的命,所以,和妃娘娘现在……应该是已经安稳的去了,只是陛下他们,大概是打算晚两天再为娘娘报丧。”
手上的疼痛让安微微蹙起了眉,但他还是忍着没有抽回手,可眼看着楚闲神情很不对,那股子狠戾劲儿让安忙扶住他肩膀唤他回神,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安这么做,并非是在为皇帝和淑惠皇贵妃他们开脱,他只是不想楚闲因为心怀怨怼,而在御前做出什么失仪的举动,到时还得自己吃亏。
说起来这事儿也真是很寸,淑惠皇贵妃那边紧着避讳,甚至给三皇子选了二月一日这个只是中吉的日子,结果还是落到了这份上……想他们也是早有准备,所以这会儿才能利索的把和妃的丧报遮住了,否则真是楚闲把丧一报,淑惠皇贵妃那边不定得把楚闲恨成什么样,反正无论如何,安确信他们彼此之间的疙瘩是已经结下了。
“母妃……已经安稳的去了?”
满心在为自己母亲的受罪而悲愤的楚闲,闻言精神一振,可以说是满含着期望的看向了安,在这一年多床前侍奉的时间里,楚闲已经做好了母妃会离他而去的心理准备,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母妃能去的平静安稳。
“嗯,殿下,别让和妃娘娘走的不安心,好吗?”
安很认真的给予了楚闲肯定的答复,在见到对方脱力一般的往后仰倒时,尽管知道榻上绵软他不会摔疼,但安还是手比脑子快的揽了过去,结果不但没有拦住楚闲,却反被人家拽着领子一起倒了下去。
“别动……”
拉着安的衣领不让他坐起来,楚闲用力一个翻身侧趴在了安的怀里,在搂住他腰的同时,也把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
“殿下?”
自打楚闲在和妃跟前尽孝后,春猎秋猎什么的就一概都免了,所以两人还真是有一年多没这般亲近过,安这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尤其这小子大腿一横竟是直接压在了他的腿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腿放的很不是地方,楚闲慢慢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安,而因为他身体重心的改变,原本‘搭’在安身上的腿,也以随之变成了是‘压’。
“什么?”
被楚闲的腿压着蹭过自己腿间,安反射性的支起一跳腿侧了侧身,这会儿也顾不得鞋子会踩脏榻褥了,他家小豹子这话很有歧义啊喂!
楚闲已经不再是粉嫩的美正太,少年初长成的‘热血’年纪,这样过于暧昧的举动,在安看来可是有些‘临界’了。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这个时候闹脾气对我有害无益,不若暂时退让一步,全了他们的面子,也免得他们在我母妃的后事上怠慢,其他的,往后再慢慢算。”
看到安难得的尴尬小心模样,楚闲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心里的阴霾总算是散了些。
要说这一年多来楚闲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安、和妃乃至敬贵妃的影响下,终于懂得了‘变通’和‘曲线救国’,也意识到原来的想要和安比成熟的思想多幼稚……他完全可以从安不擅长的方面着手,比如说他的伴读的‘纯情’。
“大善……不过,殿下这么跑出来终归不太好,今日还是早些回宫吧。”
楚闲的反应让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意,不过随即想到楚闲这样赌气离宫,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探得了消息,安就觉得他还是不要在宫外多逗留的好,早些回去,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应对。
“无妨,这次回去就又要一个多月见不到面,就让我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楚闲说着眼神又有些冷凝了下来,但他很快就又缓和了脸色,然后也不给安拒绝的机会,直接又侧趴回了安怀里,一边听着安沉稳的心跳,一边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
听楚闲这样说,安也就没有再劝什么,他索性放松了身体继续给楚闲当抱枕,心里则想着,自家爷爷去年一年基本就是长在宫里了,连新年和上元节都没能回来,所有这回怕是已经请了好几个月的假,所以自己不能托他在宫里照顾了楚闲了,那么稳妥起见,就用七皇子府里的宦侍转口讯吧,毕竟皇子跟外面私通信件什么挺忌讳,还是不留这个隐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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