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太师乃是今上的亲外祖,近百岁高龄的老寿星,也是历经三朝不倒的顶级国戚,如今虽然已经荣养不理政务了,但于氏一族的荣光却毫无衰减,反倒是稳稳压在了裴皇后母族的裴氏一门,因为于太师的嫡长子,如今的内阁首辅大人,既是裕德皇帝的亲舅舅,也是淑惠皇贵妃的亲父,三皇子楚珉的亲外公……
所以,身为这样顶级豪门家的嫡亲公子,于潘却在会试上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士子,对方还比他小一岁,这可不是于氏一族几十年来最大的笑话吗?
不管外面如何闹成了一团乱,安府却是闭门谢客全不理会,一老两少的日子也过的很是清静逍遥,整日里研究病症的研究病症,读书的读书,然后一起锻炼锻炼身体,在自家池塘里钓钓鱼什么的,反正是怎么舒心怎么过,直至三月十五殿试之后,安府的大门才重新打开,恢复了正常的人际往来。
三月十七日放榜,安旭被圣上钦点为榜眼,同状元和探花一起,鲜衣怒马,簪花游京,在穷林宴上再次得了裕德皇帝亲口夸赞,一时间风光无限。
但偏偏这个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因为这一次的状元郎,恰恰就是于潘于大公子,而殿试的考卷,是圣上钦点的主考官在他面前批阅,然后选出前三名给圣上点名次的,试卷内容绝对不会外泄,所以这里面大家能联想的自然就多了。
有说于潘确实考的比安旭好的,不过这种声音微弱的可以忽略了,主流的论调还是偏向于家势大,圣上向着亲外甥啊等等,而安旭就被他们说的可怜了,意思是得罪了于家,往后仕途惨淡甚至连性命之忧都出来了,好像这琼林宴就是安旭的最后一餐了似的……
“我就说不能跟你一起考,你非得坚持,好么,看看小爷我成什么人了?纨绔那都是抬举爷了,我就是戏文里那该掉脑袋的奸佞小人!”
已经被流言传成安旭‘死敌’了的于潘于大少,此时正喝得面若桃花的瘫在安旭怀里,一双桃眼又委屈又气恼的上挑着瞪安旭,说着还仰起脖子作势拿手指往自己喉咙上划。
喝多了酒的人,有脸红的,有脸白或是不改色的,而于大少爷却是属于很极品的那种,该红的地方红该白的地方白,所以本就堪称绝色伪娘的他,这会儿再加上醉意朦胧的样子,可真是要多诱人有多诱人……不过可惜的是,如今跟他同车的这兄弟俩,却是谁都无心欣赏这难得的美色,反倒是为这个撒酒疯的醉鬼头疼的不行。
“好像我比较惨吧,都快要被咒死了,好、好吧,别咬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不行?弟,帮忙啊……”
赶紧抓住于潘的手不让他乱比划,安旭缩了缩被这醉鬼的呼吸弄的痒痒的脖子,却不料双手被抓着不舒服的于潘,忽然张嘴咬上了安旭的脖子,虽然只是磨牙的性质并不疼,但总归不像样子嘛,可安旭这会儿双手都抓着于潘呢,只好求靠坐在一边的安帮忙。
他们今天这是参加的国子监监生的谢师宴,这一次获准参考的几十名监生里,有十几个人榜上有名,所以参加宴会的人并不多,但宴会上那气氛却……反正是巴不得他和于潘掐起来似的,而他们俩也没负众望的都给了对方脸色看。
不过于潘只忍到散场,然后就抓了他和来接人的安又喝了一顿,于是,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哥,你就让于大哥撒撒气吧,反正也不疼,是吧?”
安倚着垫子呲牙,他的头也很疼啊,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于潘这个风度翩翩的俊公子,拼起酒来比他家从武职的杨勋姐夫也毫不逊色啊。
“小……”
安旭无奈的瞪了眼自家弟弟,但最终还是没再叫他,而是索性搂住于潘的腰把人圈进怀任他咬了,反正就像安说的,也不疼。
他家的马车外如今停在江边空旷处,外面坐着的是川贝,旁边跟着的两骑护卫也是于潘的心腹,并不虑他们的谈话被别人听了去。
“哼!那些蠢货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权倾朝野真是好事儿吗?历史上有几个这样的得善终了,凭什么就以为……自己就会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于潘见安旭不再躲了,他反倒慢慢松了口,看向安旭的桃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恼怒与烦躁。
于潘自己知道,他在科举一途虽也下了番功夫,但毕竟不像安旭这般精于此道,所以按实力来说输给安旭很正常,甚至输给大多考生都是正常的。
但家里人却全都视他得第一名为理所应当,于是会试时安旭的夺魁让家里人好一通埋怨,言语里竟是连今上都给捎带进去了,之后为了保证他中状元,还托了淑惠皇贵妃去吹枕边风,这般的嚣张跋扈连于潘自己都看不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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