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安一进到里屋,就屋里摆满了东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全都是外面少见的,还有两个小宦侍不停的摆出更多东西,而楚闲则是沉静的跪坐在书案旁练字,没等安请安的话说完,他已经开口叫了免。
“新年里父皇、母后赏了不少东西,几位皇兄也都有赠予,我先挑了几样,你且看看还有什么合意的,一并算是我给你们家的回礼。”
楚闲仍旧一板一眼的练着字,目光都没有往安那边移,好像并不在意安的选择一样,但要是再看那快要摆满整件屋子的东西,就知道这位的真实情绪并没有他面上显出来的这么漫不经心。
楚闲的容貌越长越像他生母,很是漂亮俊秀,十岁的小年纪使他显得有些雌雄莫辩,但因他总是一脸沉静的狂放冷气,所以倒也没人会认错……而这会儿因为还在春节里,所以楚闲头上戴着后坠玉带的金冠,身上穿着用金银丝绣制祥蟒的紫色吉服,更是把他的面容映衬的精致无比。
“谢殿下。”
安早就习惯楚闲这脾气了,闻言也不跟他客气,在那满塌满桌的东西里点了几样,自有两个小宦侍把他挑的东西捧出来,放到楚闲之前选好的那一堆里,然后他们两个再把选上的东西捧出去装箱,另外有宫女鱼贯而入的收拾好余下的,再抬进安带来的箱子,并摆上零食果品。
虽说安这两年来在送楚闲的礼物上花尽了心思,但大多是挑的合楚闲喜好或者新鲜取巧的,就珍贵程度而言远不及楚闲的回礼,楚闲除了会亲自准备给安的礼物外,还总是满不在乎的把自己的库房洞开,任安去给他的爷爷和哥哥姐姐挑礼物……
“昨晚灯会逛的如何?这就是你说的豹子?”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后,楚闲搁下笔拿布巾擦了擦手,然后起身走到了安旁边,从打开的箱子里拿起最上面的动物面具,先往安脸上比了比,看了效果之后才戴在自己脸上去照镜子。
“嗯,还好,昨晚还遇到了裴侍卫和浩哥儿,平时看裴侍卫跟谁都没几句话,倒是没想到和我哥还挺谈得来。”
见楚闲带着自己画的Q版豹子面具左看右看的,安忍着笑又拿出一副竖着耳朵的豹头帽子,接着又是一双有绵肉垫的毛绒爪子手套,然后凑到镜子前往楚闲身上比划。
晟国境内似乎没有豹子,最起码连四处游医过的安逸都没见过,但安在八皇子那里看到过一整张的豹子皮,是他母妃的珍贵嫁妆之一。安自然没那个能力去国外弄真豹子皮,所以只能拿老虎皮顶替。
虽然是补补缝缝弄出来的东西,但是乍一看起来倒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样的怎么可能戴得出去……”
被安握着手戴上了只大爪子,楚闲一愣之后忙给脱了下来,摘掉面具后的小脸上也因不忿而泛起一丝粉晕。
楚闲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安总喜欢弄那些毛茸茸的东西送给自己,前年入冬时那个大毛绒耳包,好歹是纯白色的他还能戴出去,这个爪子样的也太幼稚了!
“那就不戴出去,来看这些。”
将帽子爪子都塞在楚闲怀里,安又把他拉回了箱子旁边,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到榻上去,显摆完自己准备的之后,又把家里另外那一大两小准备的东西放到楚闲手里,比如安逸托友人从南方带回来的辟邪水晶鹰雕,安旭根据民间话本整理的案例故事,还有赵昭给全家人编的福穗坠子……
“嗯……”
楚闲和安一道盘膝坐在铺满了礼物的榻上,拿起这个打算摆在书房里,摸摸那个决定收起来自己私下看,至于那幼稚的帽子和爪子……还是锁起来吧,不然给五哥看到了,一定会划拉去给裴浩戴的!
……
裕德二十五年二月十九,位于晟国西方边境的殷沛人叛乱,刺杀了晟朝所派总理殷沛九郡三大部族务的尤知府,晟国驻殷沛的五万军队被伏杀三万多,叛军占领殷沛九郡中的六郡,郡内晟国官员或被杀或被俘,余下人等退守最后三郡,十万火急的向朝廷求援……
“殷沛前几天又叛乱了,官兵死了近四万人呢。昨天奏报一送到御前,父皇气的摔碎了他极爱的玉杯,偏还有个妃子恃宠而骄,撞到父皇的火头上,直接越过嫔级被降为了贵人。”
年纪越大越八卦的五殿下,这会儿拉着自家伴读凑到了楚闲和安身边,神神秘秘的跟他们讲起了宫里的最新大事。
“殷沛……西境边上的那个特设府?”
安对晟国的地理只了解个大概,但楚闳说的这个殷沛九郡他知道的很清楚,那里是当朝四大贬官流放地中最远最苦的,也是最常发生叛乱的地方,过年那会安旭说起来的时候,他们兄弟俩还就吏治问题讨论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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