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燃着清心香,皇上面色疲惫,显然在此之前为这件事动过肝火,但面对陆启的时候,他的脸色和煦如同春风,关切道:“明开,伤势好些了没有?”
陆启道:“多谢皇兄关怀,弟所受的都是皮肉之伤,虽然不轻,但慢慢养着,也能养好。那些乱党实在是穷凶极恶,嚣张之至。昨日危急之际,臣弟心中只想,幸亏您不在当场,现在有了此事警醒,宫中的防卫也该加强些。”
宣仪帝温和地说:“朕明白。你好好养伤,无须过多挂怀。只是这些乱党太过可恶,必须要彻查。白卿!”
白亦陵目不斜视,提衣下跪行礼:“臣白亦陵参见陛下。”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和龚益都起来,说道:“梅园刺杀发生的时候白卿也在当场,具体的情况应当知道,便由你说给龚卿听听罢。”
白亦陵答一声“是”,转头向龚益简单叙述了当时的情况,听的老尚书一脸骇然,连连感叹惊险。
白亦陵说完之后,又向皇上请罪:“臣当时虽在现场,却没有及时阻止刺客行凶,以致酿成惨祸,实在惭愧不已,请陛下责罚。”
他虽然年轻,但办事能力十分出众,难得的是知情识趣,进退有度,因此皇上待白亦陵也一向和气几分,听到他主动请罪,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他微抬了下手:“白爱卿不必如此,阿屿已经同朕说了当时情况,你一人之力,本来也阻挡不了什么,能在吾儿中箭之时救他离开,已经十分难得,非但无罪,这次的案子若是办好了,朕还会赏你。龚爱卿,你们也要一起协同,争取早日查明真相。”
没想到陆屿会这样去跟皇上说,白亦陵心中一怔,抬眼看他,发现陆屿也正瞧着自己,两人目光一撞,陆屿冲白亦陵眨了下眼睛。
他此时身在御前也毫不拘谨,而且刚才宣仪帝提起这个儿子的时候也是语气亲昵,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极为宠爱他,大概救了陆屿对于皇上来说,实在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功劳。
在这种场合下,他也不好有什么别的反应,他身边的龚尚书已经在旁边颤巍巍地说着“一定不负陛下厚望,与白指挥使好生配合一类的场面话”,白亦陵也连忙跟着自谦几句,接了差事。
宣仪帝又道:“此事发生的诡异,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就让韩国师从旁协助吧。白爱卿和龚爱卿若是遇到什么事,可与他商议。”
被他提到的三个人又一起答应了,韩先生冲着白亦陵和龚尚书拱了拱手,说道:“贫道在查案一事上欠缺经验,得请两位大人千万多指教多交流,否则只怕是要拖后腿。”
白亦陵还礼:“国师客气了。你的本事大家都很佩服,以后还要多多仰仗。”
两人一来一往地寒暄了两句,各自笑了笑,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其他事情。
事情发生在梅园,原本陆启应该万分关注,但面前这一幕难得地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陆启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宣仪帝所说的那几句话上。
白亦陵是什么时候又救了陆屿呢?按时间来看,这事应该发生在帮他引开刺客之后吧。
之前白亦陵脱险之后又折返回来救他这件事,陆启没有再对其他的人提起过。只因为现在形势复杂,他说出来之后只会增加别人的猜疑和堤防,对于他们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当时的震撼与心动,陆启也只是珍而重之地藏在了心底。
他以为那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却实在没有想到,白亦陵和这个跟自己向来不对付的侄子之间,竟然还有着这么一出。而且看样子……陆屿对白亦陵很热络,他们应该相处的不错。
白亦陵是在什么情况下救了陆屿,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陆屿才刚刚回到京都没有多长时间,两人之间不该有什么交情。
陆启不由看了陆屿一眼,只见他唇边含着一抹笑意,正看着白亦陵同皇上说话,这抹笑此刻落在陆启眼中,竟是异常的碍眼。
——他以为,能够让白亦陵冒险的人,无论何时,都只该是自己。眼下陆屿的愉快让陆启有种对方偷了自己所有物一般的不悦。
他个人那点不好说的小心思没有影响到殿上其余的人谈论正事,皇上说完之后,又交代白亦陵:“还有一事,易王现在仍然音讯全无,让朕担忧,白卿亦要调配人手,加紧找寻。”
说来说去,总算提到了易王的问题,皇上倒是没说别的,二皇子陆呈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周围的其他兄弟,出列说道:“父皇,儿臣当时也去了皇叔的梅园赴宴,虽然有幸未曾受伤,但当时刺客居然能来的那样突然,找人又找的如此精准,依儿臣之见,这事除了沣水邪渡主使之外,在场的人中肯定还有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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