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要却哪里!”
“挡我者……”抬了抬手中的长剑,森冷之气迫使众人不敢接近。继续踏出几步,突然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告诉他,不要来找我。”
以宫熙花的性子,断然不会将此重要之地割让。而若是以延风的性子,亦不会任由自己守护的土地被他国侵占。
那么当延风被带走的那一刻,一切就结束了,都结束了。所以……
临水仰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
第七十一回 归隐
肃然的气氛,紧张的神经迫使御书房内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静默的站立在一侧。额角忽而会流下汗水,却并非因为天气的燥热。
而御书房外,刹正挺直着背脊,一动不动的跪在门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那是连日赶路留下的后果。
那日国师自边关战场消失至今,不过五日。边关离京城迢迢远路,刹独自动身,快马加鞭,放到京中便觐见皇上,并将国师离开的消息传达。
虽然心中忐忑,但此等大事实在拖沓不得。自己既然无法阻止国师离开,便只有将当日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只希望皇上能顾全大局,切莫感情用事才好。
而自己,则没有完成皇上的托付,将国师大人安全完整的带回京城,故而在此请罪,等候皇上的发落。
许久,那紧闭的红木大门毫无预警的打开,垂头的刹却不敢抬头,反而将头垂得更低。
“刹,你起来吧。”
刹的视野中出现一截明黄的衣摆,接着便听得那熟悉的嗓音如是说。
然而,跪在地上的刹却不敢动弹,他犹不信自己的主子会单凭这简单的一句就饶恕自己。让国师大人离开,虽是在自己出于无奈、也无力阻止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看着对方离开。然而未曾尝试阻止的刹,此刻的懊恼之情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是现今眼前的人……
所以刹不敢置信,也没有起身。只不过那真切的声音又再次自头顶传来,且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朕说话你可曾听得?还是刹想忤逆朕的命令?”
“属下不敢。”刹说着,勉强从地上站起。略微抬头,眼角的余光见到一脸平静的君王,心底不免诧异。
“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此话一出,身后一干臣子个个垂首作揖,恭送那明黄的身影离开。
一只手搭上刹的肩膀,刹侧目,连忙恭敬的行礼。
季凡却只摆摆手,随即喟叹一声:“不必多虑,船到桥头自然直,莫要多牵挂了。再则,皇上先前令我向你转告,自此后你不再是他的暗卫。”
刹浑身一震,随即猛地跪在地上:“左相大人,请您替属下求情。”
季凡默默盯着刹看了良久,缓缓开口:“‘刹在我身边那么多年,说是属下,却更像是知己至交。有时朕会想,或许他比我身边的任何人都了解我。朕知道他始终喜欢着沈延风手下的那个樊副将,过去的一切足够让朕放心,就允了刹与那人吧。’这是皇上亲口之言。刹,你如今不是暗卫,却是宫廷一品护卫首领,明日便去上任吧。切记,莫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
刹错楞的抬头看着季凡,却未曾见得他脸上有任何戏谑之情,表情更不似在说笑。
“回去休息吧。”季凡再次拍了拍对方,举步离开。然而在背过刹的瞬间,那脸上的平静便被忧心打破。
越是平静便越觉得不安。自小就认识熙花的季凡最是明白,这一次的事,绝不会不了了之。然而熙花到底会怎么做,自己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无法揣摸猜测。毕竟,那个人对熙花的影响太大了啊……
同一时刻,地宫皇家花园之后。
遣退了一干随从侍卫,宫熙花默然的踱步而行,看似悠闲的身影却丝毫无法在他脸上看出平静的表情。
脚步最终在一处假山山壁前停下,忍不住沉重的闭上双眼,身体微倾、伸手撑住石壁,借此得以靠歇。
自己的担心最终还是出现了,果然面对那个人,临水就会失了分寸与判断。不过简单的一个传达,就能让临水单枪匹马前赴沙场,甚至忘了他自己所背负的责任……沈延风,我宫熙花注定还是斗不过你吗?
手中缓缓加重起劲,指甲深深扣入石壁,在其上染上斑驳血迹。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啊……然而再多的不甘却抵不过心底的忧心。
临水,他现在会在哪里呢?当初离开,是经受了多大的痛苦;那些场面,足以令他再次崩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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