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打采地接过格兰递过来的冷饮,他摇了摇头,点开记录笔看着所得到的答案。
“爱情就是每份工资都交给老婆,老婆说一我不说二。”阿尔瓦头疼地看着诸如此类的话语,泄气地瘫倒在长椅上。“这都什么和什么,本以为会很简单,还特意为了这次借了LUTV的记者证,结果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没关系,还有很多时间。”格兰坐在阿尔瓦身边,拍了拍那白色毛绒绒的头顶。阿尔瓦歪在椅子仰头望着刺眼的太阳,顺势倒在格兰腿上。
半晌,阿尔瓦忍不住问,
“……哥哥,如果我输了……会怎么样?”
“大概你一直以来获得的认同会消失吧,从万人瞩目的歌手,变成可悲的失败者。”格兰小啜一口冷饮,看着远处嬉闹的人群,直言不讳。
阿尔瓦闻言叹了口气,撑起上半身与格兰对视,
“这个我知道,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有意义吗?”格兰反问。
阿尔瓦语塞,再次倒在格兰身上,沮丧地闭眼歇息。格兰轻轻拍着阿尔瓦的背,清冷的声桑在夏日喧闹的人群中平静地说,“谣言不过月,过月无人传,不管人们现在怎么讨论你,最后也会被新的话题代替,再说,你明明知道自己在乎的不是别人给的荣誉。”
“那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阿尔瓦趴在格兰的腿上,慢慢地问。
“我们总是希望别人喜欢自己。”格兰的声音伴着水流泠泠轻响,远处孩童的欢笑声传来“因为抱有期望,所以才会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感到难过。但是有些回应得不到没关系。”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一直陪着你,总有一些人,愿意一直相信你,陪着你。对你而言真正重要的不是所有人,而是少部分的一群人,这样不就够了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因得不到关注而闹脾气的任性小孩。”阿尔瓦无奈地笑了,同时也释然了。“说起来,刺猬头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校友,我认可的对手,我的朋友!”刺猬头的热血的宣言犹在耳边,阿尔瓦笑着重复,“监督先生也是。”
“被很多人相信着,还在这里沮丧,这样不行!”猛地坐起,阿尔瓦仰头大口灌着饮料
“好冷。”抖了抖,即使冻得牙齿打颤仍旧大口大口咽下饮料,阿尔瓦站在阳光下,郑重地说,
“这次,一定要唱一首能倾诉爱意的歌!”
格兰托着饮料嘴角勾起看着忽又精神了的弟弟,见他再次积极地扎进人群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年轻人啊,真是容易烦恼也容易健忘。”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地喂着鸽子的老人忽然开口。
格兰看向伛偻的老人,笑着说,“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老人停住喂鸽子的手,抬起松垮的眼皮看着格兰,“但是因为健忘或粗神经,也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东西。”
“他的话,不会的。”
“还真是自信。”老人也笑了笑,掏出一把面包屑洒在地上。格兰的视线继续追随着在人群中忙活的少年,老人继续注视着眼前的白鸽。
“介不介意听我说说我的故事?”格兰忽然问。
“啊,人老了,耳朵也背,记性也不好,你想说就说吧,不过说了我也不一定听得清,听清了我也不一定记得住。”老人家挠挠耳朵,拍了拍脑袋。
格兰靠在长椅的木靠背上,笑了笑,当老人默许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这样喜欢隔着人群看着他。”
“不管是玩耍的时候,还是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作业的时候,都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然后才能安心地去做手上的事,但是,每次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看着别的地方,多少有点让人失落。”
“他在看着什么,他在想什么,我完全都不懂,但是就在我终于鼓气勇气准备去问的时候,他已经变得无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全然没了生气。”
“需要我帮着做些什么,又或者有什么要对我说?我这样问他,但他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便走开了。”
“房间里总是堆着各种各样的材料,每天玩的时间很少,每天专注地坐在桌子前的时间总是很多,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格兰笑着回忆,细数着记忆里的画面。“既不笑,但也不会哭,和我一点也不像。”
一点也不像两兄弟,见过的人都这么说。
说着说着,格兰忽然又笑不出来了。
“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这样的话,想说又没有说出口,如果不高兴地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一个人很孤单地话,我可以陪着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是兄弟。这些,全部,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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