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见他那模样的痴傻,不知他是看自己看痴了,还是听见这句话而惊呆。
“你在看什么,”昭阳的音色是冷峭峭的,又带着三月雀鹂的绵软的声嗓,即便有时候在呵斥人,严九钦也只觉得动听得紧,让人心肠软得没有发脾气的念头。
严九钦连忙移开了视线,低下头来。听见昭阳的话,像是娇俏,又像是命令的口吻,却是又可爱又不敢不从,“让你脱你就脱。”
严九钦便把最外面的袍子从身上解了下来,解了之后,不知该不该机修脱,方才被公主一斥,更不敢抬头去看公主的脸色。
昭阳看着他脱下衣服时的动作,只见他苍白的手指解着衣袍的衣带,把披袍取落下来。
等到他又褪去了里面的衣服,手在解开右衽的带,手指纤长,动作竟有些好看。很快,便只剩了最内里的亵衣。只见他的衣色是淡淡的杏白色,面容亦是如枝头梨白,他身后的被褥床单、幔帐垂帘皆是浓紫重红的色彩,尤为觉得他素净得紧。
然见他脱好了外衣,坐在床上,低下头的神情略显紧张。昭阳走近他,拿着柔声去哄骗他,“躺下来。”
他更是紧张,只短促的一声,“公主,”
“躺好,”昭阳又哄他道。她难得放柔声音,因为她知道若是那人不从,下一句定是呵斥无疑。
严九钦万分拘束和不安地躺在了榻上,昭阳见他终于顺从了自己,坐在他身边,对他一笑,笑容媚色又别有深意,“你不是想与我一同睡觉吗?”
严九钦听见这话,连忙从床上起身,神色恐慌,“不,不是,公主。”
“躺下来,”昭阳又柔声地道,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着哄着躺在床上,“乖,躺好了。”
严九钦不敢不从,躺下来,神情却是比受罚还要紧张和害怕,“公主,”
昭阳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见他局促难安,不由拿话来安抚他,“你我成亲多日,还未行过床笫之乐呢。”
严九钦见昭阳神色柔缓,说的话又那般亲和,不由有些发痴的懵懂,昭阳伸出手来,也许对方似乎认为要打自己,不料却是抚摸上他的脸颊,柔柔地抚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可觉得好?”昭阳这句话,柔情到了似水的那一级别。哪怕她用这语气、这声调,说句“你愿意为我去死吗”,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个人会不答应?
色是刮骨钢刀。
严九钦怔怔地望着她,缓缓地,似乎没听清楚她方才那几句话,只着了她的脸、她的话的魔怔。
……
只见他神色涣散,原本苍白的面色上,现在浮出了一层稠艳的红,脸上以及纤白的脖子上,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的双手被bang在了床头之上,手腕处被磨出了一细细的淤紫,银齿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意识抽离散,只剩了睁开的眼睛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色。
昭阳见他被绑在床上的模样,那喊不出声,委实增添了不少她高兴感和欣喜。
起初她哄骗他说要“行榻笫之事”,用一张红绸蒙上了他的眼,将他的手bang了起来,再涂上了些叫人faqing的药粉,便成了这样。
不到单炷香时间,她摘下了他眼中的绸布,看见他染了不少迷离之色的眼瞳,眼睛里看得她也不真切。
虽是身体难以控制,但是自尊还是让他抑制了断续的申吟。昭阳端详着他发热的身体,脸侧,脖子,稠红得像是烧红了一般。愈发的冶艳,竟然心里觉得这一刻喜欢得发紧。
不由用帕子贴着他的脸,替他拭去了热汗,唤着他,“喜欢吗?”
驸马回答不出来,只一双漆黑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面还有湿润的水汽,叫人委实怜惜。
“你怎么如此遭人垂怜呢,”昭阳看着他的脸,不禁地伸出手,替他抚摸着身体,缓解了他的感受,“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溺水的小狗。”
……
皇上果真派了杜松龄去河南调查越王僭越一事,不知道是皇帝的委托任命,还是杜仆射的主动请缨。总之,杜松龄奉旨去了河南。不出所料,越王僭越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而且当地还呈上了百姓为恳求越王多留下来一时的请命书。
杜松龄带着请命书以及调查的真相回京后,治元皇帝终于欣慰。
如今只剩下了太子一事。该如何处理?朝中大臣猜测不一。太子占了前太傅之孙(庶民)的民宅,事情说小委实是小,只不过是朝中有官员死命劝谏,力告太子李琮,把原本皇室的“小事”化大来,皇上不得不处理。换在以前,若是此事没有大臣在朝中“死磕”,是不会有“处理”这两个字的,甚至也听不见一丝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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