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不远处似乎传来了脚步声,赫连赤焰诧异的看到女人冷然表情中的一抹狡黠,而后还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心佟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的突然,看似却又那么的自然。
“爱妃,你怎么样了?没事吧。”赫连拓上前接住心佟在怀中,急切的叫着。
万籁俱寂中,赫连拓疾步冲到心佟身边的身影,夺走了赫连赤焰的呼吸,他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耳边久久回荡的是父皇那急切呼喊的声音,却不是为了自己。
很想立即离开此地,可是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了般,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
“皇上……您千万不要怪焰儿……”心佟虚弱的偎在赫连拓的怀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道,“……是臣妾不好……臣妾心太急,一直纠缠他,臣妾好想听他叫臣妾一声母妃,是臣妾将他逼得太急,他才会一怒之下对臣妾出手的……”她急切抓住赫连拓的手,眼中尽是不舍,“皇上,一切真的都是臣妾的错,求您一定不要责罚焰儿……”
赫连赤焰皱了皱眉头,脸色比心佟还有苍白,他的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腹部,唇角浮着流云般清淡的笑,那是一种嘲弄的笑,以此来掩饰着他的狼狈。
赫连拓抬头望向少年,眼中有种看不懂得神情,赫连赤焰不想妄自揣测父皇的心思。但他知道父皇一定对他很失望。
再狠毒的人都不会对自己的生身母亲出手的,而他居然对久别重逢,甚至该说是初次见面的母亲下此毒手。
没有与赫连拓的目光相视太久,赫连赤焰不想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情绪,无意间对上心佟那得意的笑眼,赫连赤焰自嘲地勾起嘴角。
微风轻拂而来,赫连赤焰淡笑如浮云,眸光漆黑如墨,一如他那如丝般竖起的长发,衣袂飘然,有几分仙人之姿,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去了。
他是那样坦然,心佟微微眯起眼睛,在还兀自看着赫连赤焰离去身影的男人怀中娇嗔的道:“皇上,您送臣妾回去吧,臣妾恐怕不能一个人回去了。”
那一夜赫连拓没有回养心殿就寝,赫连赤焰也几乎一夜没睡,或许在迷迷蒙蒙中也曾浅眠过,不然他不会飘悠悠间仿佛听到过父皇的声音。
朦胧中他听到父皇细不可闻的叹息,清浅的消逝在风里。他似乎见到了父皇模糊不清的表情,忽明忽暗,似晕在了水墨中。
望着父皇淡然远去的背影,赫连赤焰眉心蹙起一道浅浅的痕,想要伸手抓住他,身体却如同千金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倏地睁开双眼,赫连赤焰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偌大的屋内,偌大的床榻,显得如此冰冷而空寂。
“四皇子,您醒了吗?您是不是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赫连赤焰愣愣的看着玫儿,显然不明白她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皇上差遣奴婢来伺候四皇子的,皇上说金盏苑不需要奴婢了。”玫儿看出赫连赤焰的疑惑。
赫连赤焰淡然一笑,显得有些虚弱,“也对,那里换了新的主子,自然不愿意用别人的奴婢。那你以后就在这养心殿陪着我吧。”他望着窗外微亮的天色,父皇夜不归宿,似乎是很久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了,久到他都忘记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哑垂眸喃喃自语,“不知这养心殿还能住多久。”
“什么?四皇子您说什么?”玫儿扶赫连赤焰起身,凑近他问道。
“没什么,帮我梳洗吧。”
欢焰殿。
赫连赤焰单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案上一片空白的画纸,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阮折西来到他的身边,低下头温柔地笑着,眸中匿着一丝了然之色,“四皇子今日想不出要画什么吗?”
“啊?”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将兀自发呆的人吓得浑身一颤,一双大大的亮黑的眸子瞪着眼前的人,眼中还充斥着淡淡的血丝。
阮折西立即收敛起笑意,俯身赔罪,“臣鲁莽,惊扰了四皇子。”
“……没事,你起来吧。”=赫连赤焰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道,换了一只手托腮,将目光调整到眼前人的身上。
这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眉宇间总是似笑非笑的,让人看了不免有着几分亲切感。
“阮师傅,你今日服了什么返老还童,不对,应该是返老还青的仙丹了吗?你的皱纹、白发居然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赫连赤焰望着在听到他的话后,唇边勾起笑意的男人,他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笑容。
“四皇子,您说笑了,之前臣有告诉您,臣是代家父来的。”阮折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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