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托着锃亮头盔,大跨步朝着太后的方向走去,器宇不凡、虎虎生威,他便是刚刚从战场上御驾亲征,凯旋而归的乾金国皇帝赫连拓。
他身后将婴儿救起的人,是他的贴身护卫御影,紧跟在赫连拓的身后,寸步不离。
随着赫连拓的出现,宫楼上下的所有臣民均俯身跪拜高喊万岁,赫连拓来至太后身前,微微施礼,“给母后请安,母后辛苦了。”
盛装的皇太后摇晃着起身,在赫连拓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冷汗浸透衣衫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御影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惊心胆颤了。
“皇上不必多礼,也请诸位臣工都起身吧。”太后看着伏了一地的人轻轻的道。
赫连拓一挥手,随伺的太监高喊:“平身。”诸臣才缓缓起身。
“母后今天这出戏唱得是什么啊?”赫连拓勾起唇角,讥讽一笑落坐在太后身边,太监刚刚搬来的金边龙椅上。
“……这个……”太后侧目看着赫连拓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容,此刻阴冷无比。
哎……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任谁也不会脸色好看的。
“他是妖孽,母后这么做也是为皇室基业考虑。”立于太后身边的贤妃垂首答道。
“什么时候朕与母后说话,也轮到其他人插嘴了?”赫连拓阴冷的眸子此刻如同死灰般,仿佛要燃尽眼前的一切,他冷冷的道:“来人,给贤妃拖出去掌嘴,看来是朕太纵容了,才会让个小小的嫔妃都如此的肆无忌惮,母后,你说是与不是啊?”
“……皇上,哀家也是实属无奈。”太后捉住椅子扶手的手指微微抖动着,无法控制的面露惊惧。他非皇帝亲生母亲,也深知赫连拓的无情,得罪他的人都将不得善终。但他还是素知理孝的,不会轻易动她分毫。只是她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踏实。
“无奈?无奈到朕为国征战之时,母后却在此处焚烧朕刚出世的皇儿,您就是这么让朕安心的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皇上,你可以问问巫神院的臣子们,佟妃为了诞下他,难产去了,他克死自己的母妃,是不祥之人。”太后一把握住赫连拓的手,她眉眼低垂,似有忧伤之意。
赫连拓的表情淡凉,眉头轻蹙,细若微风,佟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他远望着那一片火海,还在随风燃烧着,轻轻开口,“因为这就要烧死朕的皇儿吗?”
“更重要的是,巫神算出他是妖孽,将来是要……是要杀父弑君的呀。”太后的手微微颤抖着,语气也变了调。
“杀父弑君……”赫连拓浅浅念着,仿佛听到件有趣的事情,唇边扬起一道弧线,淡然犹如秋风掠林,他蓦地诧异转身唤道:“御影。”
“臣在。”干脆利落的回应。
“皇儿怎么不哭?”赫连拓微眯起黑眸,一把将龙袍中的婴儿拉进自己怀中,凝眸垂头望向婴儿,惊讶的发现怀中的婴儿竟猛然睁开了双目,幽亮的黑眸在黯夜中绽放出光芒,烈焰的光芒,如阳光般灿烂,如星光般璀璨,如清水般澄澈。
赫连拓在他通透清凉好似一汪清潭的眼眸里,映照出自己似水柔情的眼神,这让赫连拓自己也是一惊。
好一个不哭的婴儿,好一双澄澈的眼眸,竟轻易的博得了朕自己都不知晓的柔情,这难道就是天性吗?
“赤焰,朕的四皇子名讳是赫连赤焰,从此入住佟妃的寝宫金盏苑。”赫连拓铿锵有力的道,说罢将婴儿再度放回御影的手里,站起身来。
光明此刻相信他得到了祈祷的来生,因为他再度见到了黑暗,只是他变成了自己的父皇,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坚守着自己的诺言,今生他将带着他赐予自己的名字赫连赤焰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皇上,你不能这么做,他是妖孽,他会毁了我们乾金国的。”太后声嘶力竭的喊着,身后的巫神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对着赫连拓的身影再度叫道:“皇上如果真的要将他留下,那就必须让他入住皇陵,只有这样才能压住他的煞气。”
赫连拓停住脚步,语带揶揄,“母后让一个婴儿住进皇陵,也未免太不人道了,这有违母后每日吃斋念佛的善心吧。”
“五岁,等他到了五岁就送进皇陵,这是哀家最后的妥协了,如若皇上还不答应,哀家就从这宫楼上跳下去。”
赫连拓眉头微蹙,目光渐渐染深,眸种掠过一抹戾气,一闪而逝的戾气,“好吧,五岁。”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御影紧随在赫连拓的身后道。
群臣见事已至此,也纷纷高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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