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心里无我又如何,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就算我以后会因此荆棘加身、一身血泪,也是一世无怨。」阿捧语气清冷,维持他一向的淡定。
他的话触及桃红的痛处,桃红举手要打他,这次他没再乖乖挨打,挥拳相向,他长得比桃红高大,又曾做过一阵子粗活,力气比桃红大得多,桃红被他打得后退好几步。
「若是前几个月,我便是被你打死了也不会吭上一声,但现在,你手上没有我的卖身契,凭什么打我?有人告诉我要争,争过才不后悔,这楼里的大家已经不属于你,我就是为他们而争。」
桃红惊怒交加,「你好大的胆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是我桃红楼里的鶵儿,你以为你攀上八王爷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我从没这么想过,这几个月来我学到很多,鶵儿不是一定要依赖男人而活,只要有一技之长,我们也不是非要以色侍人。
「你说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视鶵儿为下等人,难道你就不是吗?你打从心底看不起自己鶵儿的身分,恨自己生就这身分,你作践自己便可,不必拖他人下水,这楼的地契、房契全在我手里,这已经不是你桃红的楼了,你走吧。」
桃红气得脸色乍青还白。
绿竹红着眼眶扯着阿捧的衣袖,阿捧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
几十个没有主张的鶵儿眼看风嫋、绿竹这些常围在老板身边的人,现在都站在阿捧身后,也慢慢移动脚步。
桃红气得拂袖而去。
「老板变了,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绿竹小声哭道。
风嫋哭得比他更厉害,「那才不是老板!」
听他们哭着,阿捧的脚也软了,他不像绿竹轻声哭,而是放声嚎啕大哭。以前,老板告诉他,他不是桃红,他不信,现在他信了。
但却太迟了,老板去了哪里?教他要敢争敢言、改变自己命运的人,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切以刑回到将军府时,桃红已经坐在房里等着他。
拜那个姓于的所赐,他一路畅行无阻进到切府,甚至还有人主动送上茶。
此刻他的唇边带着一抹笑,衣襟微敞,秀发披散,一见到切以刑,便娇滴滴的偎了过去,「将军回来了,桃红今日多嘴,惹将军生气,特地来向将军赔罪呢。」
「哼,你会赔罪,那铁定日头打从西方出来了。」
切以刑怒瞪他一眼。竟然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而且那男人还是当今皇上,这小蹄子越来越大胆了。
他捧了杯茶,端到切以刑的面前。
切以刑接过,才喝了一口,桃红已跪在他的身前,快手解开他的裤子,掏出他的阳物,以嘴服侍。
切以刑变了脸色,用力推开他,怒问:「你是谁?」
「切将军说这什么笑话,我是爱慕你至深的桃红呀。」
他拔了剑喝道:「胡说八道,你不是他,杀了他,他也做不来这事。」一股冷意忽然窜至四肢百骸,他运起内力挡着,却像将冷油泼进热融的铁炉,霎时燃烧起来,那茶—有问题!
他头脑发胀,身躯摇摇晃晃,手中的茶杯与剑都落了地,锵声后是桃红放浪的声音响起。
「不、不要!将军,那里会痒啦……」
他一边淫声浪语,一边唇边带着冷笑的捡起剑,他剑尖往下,刺进自己的小腿,然后放声尖叫,「呀,有刺客,有刺客行刺将军—」
一剑不偏不倚的刺入切以刑的心口,他冷笑道:「我是桃红,你之前认识的那不是我,好像姓于,叫什么飞的,你就去阴间地府找他吧,只是你连他名字都不知晓,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人哩。」
门被用力撞开,桃红哭得涕泗纵横,伏在甫断气的尸身旁,「将军、将军,你说话呀,别丢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亚动急速闪入,剑已经出鞘,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桃红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将军……他去了!」
「嗯,将军去了宫里还没回来。」亚动低声回答。
桃红皱紧眉头,「你疯了吗?将军他……切将军他死了。」
亚动无法置信,「桃红花魁,你连将军都认不出来吗?这人不过是将军的影卫跟将军有几分像,又穿着将军的衣服走进来,你就认错人?」
桃红愕然,转眼看向躺在地上的人,那双眼圆睁的死相,教他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切以刑,随即那死人一手扣住他的手臂,吓得他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切以刑身穿护甲,桃红力气又小,那一剑根本没伤到他。「你还真的认不出是不是我本人,你不是桃红,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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