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海走私案爆发,他的受贿经过也被刘三爆了出来。本来应州方面因为他和李伟峰联手催发应州房地产市场的事就对他颇有怨言,江海案一发,诸多不利证词全往他头上扣,甚至李伟峰还借机踩了一脚,推脱了部分责任。
证据面前,常子兴不得不低头认罪。
调查一天天深入,乌纱一顶顶落地,人人谈江海色变。
然而,随着事件的进展,一名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官员,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个人,就是现任江东省公安厅厅长段久章。
虽说黄大龙选择永州是铤而走险之举,但是这事竟然和段久章扯上了关系,还是跌破了一众人的眼镜。
永州这事没成,段久章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自有一番推脱之道。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早在三年前,段久章就和黄大龙有了来往。
当调查组的人把证据摆在段久章面前时,这位在江东警界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的老江湖也不禁傻了眼,他什么时候收受过黄大龙如此多的贿赂?又是怎么为黄大龙在永州牵线搭桥的?
别的证据不说,单说他一个秘密账户里的钱,汇款的源头就全部来自江海,而且不容辩驳的是,这些钱就是从黄大龙旗下的一家产业汇出的。
对于这一点,段久章给予了坚决的否认,可是任他怎么反驳,这一笔笔的钱是客观存在的,江海警方已经对这些款项的汇出时间确认无疑,而且这些钱已经被段久章的女儿挥霍了大半。
要说段久章对此完全不知情,怎么可能?
纵算永州的事没成,也洗脱不掉他收受黄大龙贿赂的事实,毕竟一条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的暗线,绝不是一次不成事就能推脱过去的。
一旦撕开了口子,段久章的防线就只能节节败退。本来手里就不干净,有了这个口子,不管是政敌也好,觊觎他位置的同僚也好,纷纷落井下石。
曾经陷害凌未的父亲,用以为自家女儿谋求婚事的段厅长,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构陷,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随着段厅长的落马,家财全部被查封,一向嚣张跋扈的段小姐,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个挥金如土肆意妄为的娇小姐,有家归不得,有车开不得,连以往吃饭的饭店都不再让她进门时,段玉蓉彻底走向了堕落的道路。
段小姐的经历,就不再赘述了,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话题再度转向官场,连番的大清洗下来,江东及南平官场自是一场大地震。
因为事先悉知贺朝阳的布局,秦家贺家给了他最大的帮助,事后,自然成了这场博弈最大的赢家。
南平方面,马副厅长顺利上位,应州市市长和土地局局长也换了人,而凌未则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江海市市委书记一职最终落到了张军的头上。
因为是借着凌未的手爬上了书记的位子,张军虽然没有对凌未表示出明确的感激之情,但是在位之时,与凌未关系融洽,江海终于开始了党政和谐上下一致求发展的繁荣时期。
“来,敬咱们的大功臣一杯!”桂安的豪华酒店内,李浩天站起身,冲着贺朝阳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贺朝阳摇了哂笑,“李哥客气了。”
“不是我说啊,贺少,我是真服了你了。”李浩天这话倒不是虚言。
韬光养晦,厚积薄发,贺朝阳足足布局了三年才开创了今日的局面。
听说不光南平这边官场有地震,就是江东省省厅也撬开了口子,段久章落马后,虽然秦家没有争取正厅的位置,但是两个险要位置的局长却被秦家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一下子动了两个厅长,这个他家老子也轻易不敢做的事,刚满二十五岁的贺朝阳却轻松办到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是他家老头子常常念叨的两句话。
“这件事,咱们不说了。”贺朝阳干了杯中酒,笑道。
“对,对,只谈风月莫论国事。”卸下重担的沈蔚也掺和了进来,抓着酒瓶又给贺朝阳倒了一杯酒,“二哥,这次我可是解放了!不过这乍一没事做吧,我这心里又空落落的,下次有任务你别忘了弟弟我。”
“还嫌自己事少啊!”贺朝阳敲了他一记爆栗。
沈蔚捂着头,嘿嘿傻乐。
虽说以前总觉得和黄大龙混一起丢份,但是看着黄大龙被套牢,亏得血本无归的时候,这些日子积累的怨气可是一扫而空。
不过幸灾乐祸之后,却也有些后怕,用一年的时间布局,一步步引着黄大龙钻进自己设计好的圈套里,贺二哥的心计可真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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