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无措道：“夫人，你没事吧？”
“咳，没、没事。我还是头一回听你说起家人，有点意外。”赫连亓尴尬道。
“因为夫人以前没问么，奴婢的娘是厨娘，爹是桥边大树底下说书的。”小梅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爹娘的身份低微，而感觉羞耻，反而很开心。
“挺好的。”赫连亓微笑，把剩下的汤喝了，“备车，我要去庄子看看。”
“好哒。”小梅笑嘻嘻的应下走了。
赫连亓算了算时间，他家老攻不是今晚回来就是明早，突然有点小激动，许久没见了，不知道人变成什么样了。
他出门，看着日头高悬的天，时间还这么早啊。摇摇头，赫连亓大步往大门走，不知为何，今日心里总感觉有点慌。
同样觉得慌的还有赫连希，他在院子里看着这些人干活，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看一眼，忽的听到外面有人进来说他爹爹来了。赫连希连忙把那种不安抛到脑后，欣喜的走了过去，“爹爹。”
赫连亓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他们熟悉流程之后就不必每日都来了，你看你，都晒黑了。”
“没事，看看放心。”他对别人很少会有信任，听别人说还不如自己来看看比较实在。既然爹爹把这事交给了他，那么，他就要保证造纸厂没事。
“中午吃的什么？我从小厨房带了糕点和紫菜汤过来，过来吃点吧。”赫连亓牵着人的手朝院子里的亭子走去，这是他特意让人留下乘凉的。
这里的工人不似长街的人，一出厂子就是家，所以，还是要照顾一下他们的感受，尽量把宿舍弄得像个家。
“大家休息一下吧。”赫连亓看着他们吃力的搬着东西，冲他们喊道。
那些人擦擦汗，笑着应下了，放下活计擦了下脸上的汗，咕噜噜灌了几大口水。
“小希，你最爱吃的玫瑰花饼，尝尝。”赫连亓拿了一块样式精致的糕点递到人嘴边。
赫连希顺从的张嘴咬了一口，咽下后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我去看看纸。”赫连亓溜达着往厂子里走，院子里有不少的纸在风干，里面也在做。
吕靖看见赫连亓进来后忙放下水壶站了起来，拉了下坐着的吕良，“公子。”
“没事，你们坐着就好，我就随便看看。”赫连亓看着这些东西，真不敢相信是归他管的，为啥他没什么拥有感呢？
闻言，吕靖也没坐，他倒是让自家弟弟坐下了，自己则是跟在赫连亓身后，“公子想看什么尽管看，要问什么也只管问。”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看不懂赫连亓的管理方式，说他不重视这个厂子吧，人又会时不时的来瞅瞅。要说重视吧，人又只是派个小孩子过来守着，到点就板着脸说休息或者吃饭，然后下班。
“听说你家以前是开造纸厂的，以前的工人还在么？”赫连亓是想增加人手也找不到合适的，愁人哎。
听这话，吕靖迟疑道：“其实，这里跟着小人干活的，有四个是从小人的厂子里出来的，他们人不错，脑子灵活，手脚勤快。”
他实在是闹不准赫连亓什么意思，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啊？”赫连亓愣了下，随即点头，“没别人了？”
“没了。”吕靖垂眸道。
赫连亓轻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觉着你们干活还挺辛苦，想找点人，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平江那边也没人愿意过来了。”
“这……”吕靖犹豫道：“若公子相信小人，招人一事可以交给小人来办。此事也不难，只要我们全须全尾的回去了，他们便相信公子不是骗人去卖的人牙子。”
“人牙子？”赫连亓嘴角微抽，看起来像么？
吕靖见人这般，干咳一声，忙解释道：“小人说的自然不是公子，不过，一般去平江招人的，都是人牙子……公子除外。”
赫连亓叹了一声，忽的记起一件事来，“南宫跟我说，他之前在那里施粥都没人搭理他，这是为什么？”
吕靖扯了下唇角，苦涩笑道：“因为只要喝了粥，就会被人牙子默认可以带走去卖，脸稍微好看点的会被卖进小倌馆，丑的去挖矿，或者签卖身契为奴为婢。”
难怪了……赫连亓表示理解，“那等过两天让南宫带你们去招人，若是手纸拿出来卖，肯定有不少人买，到时候光靠你们几个是忙不过来的。”
“嗯。”吕靖突然记起了什么，“公子，咱们这新招了个厨娘？”
“这个得问南宫，上次他跟我说要招一个，上次那个家里媳妇怀了孩子先回去了。”赫连亓回想了下后道，“怎么？做菜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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