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轻声问:“难道阿瑾这么多年, 就没有遇到过喜欢的姑娘吗?”
容瑾和顾念同龄,如今才将将过了十七岁生辰,却已经是花街柳巷的常客。隔三差五被御史拎到朝上弹劾, 风流事迹很多, 光是柳弈打听出来的红颜知己, 都排能出去三条街。
突然说喜欢男子, 只怕整个邵国没有几个人信。
“何止是没有喜欢过姑娘啊。”容瑾听着顾念小心的试探,心中好笑, 他懒洋洋地靠着顾念,往后伸出手轻浮地摸了摸顾念的脸颊, “就连喜欢的男子, 顾公子也是头一位啊。”
听到这儿,顾念突然想问他, 如果你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那安和说的那个身材高瘦, 白白净净,簪子还刻得很好的人,是谁?
可是,刚刚问起有没有喜欢的姑娘,顾念犹豫几下,尚且能问出口。这个话题,他却莫名地不想提及。就好像他潜意识里觉得,那个会刻簪子的人,才是容瑾心底真正不能碰触的部位。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酸涩难受,却并不觉得那个人,能真正给他带来威胁。
管他是谁。顾念恨恨地想:容瑾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既然他们没在一起,就证明他们不合适!反正,现在在容瑾身边的人是我。
顾念搂紧容瑾:“既然我们正式定下来了,阿瑾常去的一些地方,就不太合适再去了。是不是?”
容瑾当然能听出顾念的潜台词。
“好好好,我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容瑾笑着转过身,揪住顾念的脸,“全都听阿念的。以后就把琴棋书画诗酒花,全都换成柴米油盐酱醋茶,好不好?”
顾念声音含糊:“不用。”
“嗯?”这么大度?还是可以去吗?
顾念一本正经:“我也会弹琴。若是阿瑾想听,我以后弹给阿瑾听。”
容瑾故意逗他:“但是我还喜欢听笙,听箜篌,听二胡。这些阿念都会吗?”
顾念想了想,郑重道:“我可以学一下。”
容瑾坏心眼:“可我还喜欢看跳舞。尤其是穿着那种长纱裙,要舞水袖的那一种。”
顾念:……
他很想咬咬牙说这个我也可以学,但是他确实不行。于是他很委屈:“阿瑾故意刁难我。”
容瑾托着下巴:“这怎么能叫故意刁难呢?我只是合理正当地表达自己的需求而已啊。阿念,我还想看水袖舞,行不行嘛?”
顾念眼睫垂下来:“阿瑾想去看,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住在宫里,也管不了,管不着。”
可以说是很心酸了。
“哎呀,这么贤良大度的吗?”容瑾凑近顾念,去看他的眼睛,“那我真去了?明天就去?”
顾念简直忍下一口老血。他努力安慰自己,阿瑾说他不喜欢女子的,去看女子跳舞什么的,其实也没有,不,其实还是很有关系。再怎么样,顾念实在说不出来,没事,你明天去吧这种话。
容瑾见顾念憋得眼都快红了,忍不住拍腿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断断续续笑话他:“你,快找个镜子,照照,吃醋吃得,都快变形了。”
容瑾终于领悟到,那一句嫉妒使我质壁分离,是怎么一回事了。
顾念知道容瑾是在捉弄他了。他恨恨地按住容瑾,想狠狠咬他一下,但越靠近,心里就越软,真的碰到容瑾时,只轻轻地咬了他的唇瓣一下。容瑾甚至都没感觉出来,这个吻里面,还掺杂着一个小心翼翼的咬痕。
容瑾笑倒在顾念怀里,他仰头看顾念。少年眉眼带笑,眼小还有一颗小小的痣,艳色惊人:“只是说笑。我相公不让我去,我怎么敢去啊?”
顾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阿瑾,你再叫一声。”
“我不叫。”容瑾却摇头,“我都叫过一遍了,该你叫我了。”
顾念还没出声,容瑾已经翻身起来,一下子把顾念按倒,坐到他身上,表情一脸的严肃,眼底却隐藏笑意:“快,叫相公。”
顾念很乖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按住,竟也没有丝毫挣扎,对容瑾的要求也从善如流:“相公。”
容瑾歪着头:“我让你叫,你就叫?”
容瑾其实有些惊讶,顾念会这么轻易叫出口。顾念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和他这个半途插班,中间搀着一半现代思想的人不一样。就算是和男子相恋,可是喊另一个人叫“相公”,这对古代的男子来说,应该是一件挺有损男性尊严的事情吧。
顾念却毫不在意:“阿瑾让我叫,我就叫啊。”
容瑾若有所思:“那我要你在下面,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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