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还没吭声,容瑾先不耐烦了:“九殿下,你平日里这么关心阿念,没事也关心关心我呀。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意中人?”
九皇子现在看见容瑾就恨不得直接拿眼刀刺死他,冷声道:“我问他有没有意中人,你插什么话?”
容瑾大大咧咧地往后一靠:“可是你问他有没有意中人,那不就是在问我吗?”
本来大家都在开开心心地吃菜喝酒,偶尔虚与委蛇地对身旁的人露出商业微笑。因为皇帝一直没有发话,所以也顺便吃吃上面那波澜诡异的瓜。直到容瑾这句话一出来,大家差点把酒洒了。
其实在座的诸位,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基本上都听过容瑾和顾念的八卦。当然也有人会联想到之前那场赐婚,心想是不是做戏。但容瑾风流名声在外,是被弹劾的常客,大部分人只会觉得,他如今果然色迷心窍到对美男子动手了。
没谁把这事太当真。毕竟容瑾的红颜知己换的也很快。也许过几天,就又换绯闻对象了,与其关心别人,还是看好自家俊秀的儿子吧。毕竟,容瑾接触不到他们家中的女眷,但是接触男子是很方便的啊!
但是容瑾竟然敢直接把这事拿到宫宴上来说,难道是来真的?还是说,他之前拒婚得罪了陛下,这是陛下的授意。一时大家的视线都忍不住瞟过去。
皇帝心中暗叫了一声“好”,如果可以,他很想立刻给容瑾和顾念见证一下,让他俩喜结良缘。但是,他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容家的感受。容瑾这小子,虽然是混账了一些,但是也不能为了叫自己的宝贝闺女死心,就不让人家以后娶媳妇了吧。
皇帝打断了九皇子,以免他又说出什么叫人火大的话来:“阿瑾,又胡闹!”
容瑾大叫冤枉:“明明是九殿下先提及的。”
皇帝气乐了:“他给顾念说媒,你这么着急,难道是想毛遂自荐?
容瑾视线从顾念的脸上扫过,吊儿郎当地靠在椅靠上:“陛下,那倒不是。就是您烦我了,我爹娘也舍不得我早早嫁出门啊,还想多留我几年呢。”
他又补充了一句:“但陛下要是觉得,我做这个联姻的人选比较合适。微臣虽然还想在家里孝顺几年父母,但为了家国,也是愿意的。”
皇帝:“……”
你可真不讲究啊。朕都还顾忌着你的脸面呢,你就这么直接把自己给放到嫁人的位置上了!这话说出去,以后还能娶到媳妇吗?虽然本来也没几个父母放心把闺女嫁给你……
众人都忍不住去看容辉的脸色。容友清去了边关,这次代表容家出席宫宴的,是他的长子,也是容家的继承人。容辉可是个端方的性子,听了这话还不得打断容瑾的腿?
容辉却只微微皱眉:“陛下问你话,你坐没坐相,像什么样子?”
容瑾乖乖地坐好。皇帝不轻不重地说了容瑾两句,就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容瑾这小子是个赖皮,不要脸面,容家却还是要的。皇帝忍不住心疼了容友清一会儿。在外面要驻守边关,回家还得面对这样不肖赖皮的儿子,真是谁都不容易啊。
九皇子刚准备说什么,皇帝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九皇子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气得浑身发抖,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到底谁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就那么偏心容瑾!
眼看这事就要过去,一个粗狂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我只当容家满门都是难得的大英雄,真汉子,料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做娇娘之态的,软弱之人。难道这不是位公子,而是位小娘子吗?”
宴会上原本觥筹交错,就算是皇帝说话闲谈时,下面也闲谈不断,这下却全部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丝竹之声,在寂静无声的宴会中显得格外诡异。
那大汉却无视了身旁人的劝阻,自顾自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这人是魏国的来使。魏国和邵国相邻,却向来是死对头,光是正式的战役,以前也打过几场。如今虽然暂时维持着心知肚明的虚假和平,却也摩擦不断。每次两国去对方国家出使,都是一场交锋。这大汉看着莽撞,身旁人劝阻不住,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故意的。
容家是邵国最重要的将领,这一代的家主容友清镇守边关,几次挫败过魏国的军队。如今大汉抓到容家一点把柄,自然要出声找容家的晦气。
容辉冷冷道:“贵使实在是过奖了。不过是侥胜贵国几场,岂敢称大英雄,真汉子?”
那大汉面色微变:“我敬服你们容家顶天立地,只当你们家都是英雄儿郎,但这一位,明明是男子,却不娶娇娘,反而委身于男子,实在叫人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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