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原身将分身留在了容瑾身边,那分身就不会再嫉妒原身任何东西了。最在意的,唯一珍视的,已经在他身边了。如果能在存在的时候,安安静静地留在容瑾身边,又何必再争斗个两败俱伤呢,就算到时候消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顾如琢’看着容瑾,轻声道:“我比他好。我从出现,到现在回归本体,一直都跟在大人身边。朝朝暮暮、”
容瑾知道顾如琢没有受重创,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急切道:“你们不就是一个人吗?!为什么我和你说话,他不能知道?”
“不是啊,至少现在不是。他已经把我分出来了,要等我彻底回到他身体中,他才能慢慢知道我这边的事。”‘顾如琢’微微弯腰,似乎想亲一下容瑾的侧脸,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只取起手指,在容瑾脸颊上碰了碰,“大人要记得,跟大人表明心意的人是我呀。我们都是胆小鬼,我知道我两个月就会消失,所以才敢鼓起勇气说。他却还不敢。所以先表明心意的是我。”
虽然知道最后他们还是会变成一个人,但现在还是有点介意这件事呀。
第222章 仙侠39
贺天凝来看容瑾的时候, 容瑾正坐在景明山最高处, 最高的一棵树上,目光远远地落在远方, 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贺天凝站在树下喊他:“你看够了没?赶紧下来!”
容瑾仿佛没听见。他不下来,贺天凝只好上去了。幸好他俩能身轻如无物,不必把重量真的压在树上,要不然就他们并肩坐的这根小枝丫,早就压塌了。
贺天凝看了眼容瑾怔怔的, 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喂, 要不要这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德行?”
“你一夕之间所有的徒弟都进了古境试试。”容瑾嘴角扯了扯, 好像有点平常玩笑的意思,但言语间的悲意却散不去,“我没哭出来,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
贺天凝也心里替他难受, 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能一起哭吧, 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他:“行了啊,别这样,未必会死。”
容瑾闭了闭眼睛,没接话。
是, 未必会死,但有几个能活?
贺天凝想了想, 接着道:“你一直在山里不出去, 如琢在你面前, 又装的像个纯良无辜的小羊羔儿,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你家的小崽子可不是什么愚笨呆傻的人,他是不出世的天才,天赋机敏样样不缺。当初修为还低的时候,越阶杀敌也常有。现在他修为小成,你又在他身上下了血本,符咒法器样样不缺。这下更好,自己小命都不管了,连道心都截了一块给他那分神带走了。周全成这样,你还怕什么?小孩子就是应该在外面摔摔打打。”
容瑾的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显然是重伤未愈:“我不是想把他栓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他这些年去哪里,有时候带着一身伤回来,我问过吗?可他去的是古境,便是我给了他一块道心,在古境里又能有多大的用?”
贺天凝翻白眼:“再让你胡思乱想一下,你连地脉都给出去了。”
容瑾摇了摇头:“没有。我虽然养他,也养景明山上下生灵,地脉不能给他。这个我心里有数。”
贺天凝听到这儿,心里已经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了。合着要不是因为景明山其他生灵,你还真想过把地脉给那小子啊,就一点也不考虑下自己吗。容瑾一直对顾如琢好,这个他知道,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有点过了?
容瑾对顾如琢,真的只是像他所说的那样,纯粹是养孩子的情分吗?
但他转念一想,顾如琢到底能不能回来,他心里也不乐观,这时候何必多嘴说这些了。
贺天凝从腰间接下一个葫芦,打开:“来吧,请你喝酒。”
容瑾一闻,就知道这不是酒。不过他没吭声,接过来喝了一口,入口极苦,简直叫最能吃苦的人都打哆嗦,更别说容瑾这样嗜甜了。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好酒。”
贺天凝哼笑一声,看着容瑾把里面的东西喝完,转身走了。
贺天凝这几天隔三差五就往景明山上跑,有时候干脆住在这里,就是在给容瑾疗伤熬药。他那天接到容瑾的信,看到容瑾重伤倒在景明山,顾如琢不知所踪,还以为是顾如琢偷袭了容瑾跑路了。从容瑾口中得知那天的真相,贺天凝真想打死这两个王八蛋。
合着顾如琢这个不吭不响憋大招的毛病,全是跟着容瑾学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哥别说二哥黑。
容瑾坐在树枝上,这树枝并不粗壮,所以风一吹过,容瑾就跟着树枝上下微微摇晃。他就像贺天凝没来之前一样,往天边看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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