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掉,展灏昕用衣服做绳子挂在护栏上,从黑暗处下到船沿护栏下面,并且慢慢往乔默和弗雷德所在的地方而去。
第二十七章 默
展灏昕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住要掉到海里去了,但听到弗雷德越发疯狂的声音,乔默又被他强行推到栏杆柱子上撞了几次,发出痛苦的闷哼,乔默痛苦的声音被风雨声和雷电声所掩盖,本应细微到让人无法辨别,但是,展灏昕却仿佛听得清清楚楚,乔默身上正在受的痛苦,乔默心里此时可能拥有的无助,都在展灏昕的心里无数倍的扩大,在他耳里振聋发聩,让他的整个身心都因此而共振一样,乔默的痛以更多倍加诸在他的身上,风吹在他的身上,雨打在他的身上,也许他坚持不到爬到乔默的身边去就会掉进海里,但是,这种绝望的担心此时并不是他所想,他能够想到的只有乔默。
他还小的时候,乔默站在远处,回头看他;家宴上一起吃饭,他抬头的时候不经意扫视到乔默的脸但是却不敢多看一眼;乔默坐在书房里,他进去向他汇报事情,乔默望向他的平淡的眼神……
前段时间,乔默和他发短信;他握住过的乔默的手,温润细腻的感觉;乔默也用温柔的目光看他,黑黑的眸子让他心也醉了……
也许,乔默并不爱他;也许,乔默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关系些微合得来的后辈;也许,乔默从没有对他敞开过心……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展灏昕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水是汗水还是雨水,不管脚下的是平坦的大道抑或是独木桥是万丈深渊,他都必须去救乔默,生或者死,乔默爱他或者根本不在乎他,他都必须救下那个人。
对于他,乔默已经不仅仅是他求而不得的爱,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所有的意义。
从这个人站在梅花林里转过头来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开始,他让这个人一步步占据了他的所有身心与他世代的灵魂,他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乔默,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直以为我是你小叔吧,哈哈,我其实是你大哥,乔颜那个混蛋,抛弃了我和我母亲,让我母亲病死,我在乔家过得哪里像个少爷,简直是你的奴隶,不过,也没有关系,是我的东西终究是我的东西……”
弗雷德完全疯掉了,伴随着风和雷雨的声音,他就像个恶魔。
展灏昕除了能够听到乔默的痛苦的声音,别的一切都阻隔在了他的神经之外,也许,他连乔默的声音也并没有听到,他听到的只是自己心里的声音,乔默需要他,乔默正在受苦,他要去救下乔默。
展灏昕已经爬到弗雷德与乔默所在的位置,船向前行带起的风很大,他觉得自己就要掉下去了,一直支撑着他的仅仅是一个意识,那就是乔默。
展灏昕从下面护栏爬了上来,他所在的位置在弗雷德与乔默的后面,弗雷德的保镖很难注意这个地方,至少他们不会想到会有人从船下面的护栏爬上来。
并且,也不会有人想到有人能够从下面的护栏爬上来。
展灏昕在船沿边上冒头,范於成便看到了他,知道他到达了有利位置,便对手下做了眼神暗示,他此时眼里也其他全无,只有乔默,那个他一直保护了二十几年的人。
一道闪电刚过,有一瞬间的视觉盲点黑暗,雷声从远而来轰隆隆响起,像是宣示着世界末日的到来一般铺天盖地,要摧毁一切淹没一切。
蓄势待发的展灏昕从船沿外爬了上来,他的整个世界都是被弗雷德挟持住的乔默。
经历了一段生死之途,人作为动物本应该消耗殆尽了力气才对,但展灏昕却犹如猛兽附体,迅雷不及掩耳一下子扑向弗雷德,处于精神癫狂状态的弗雷德猝不及防,展灏昕手上用力砍掉了弗雷德手里指着乔默的头的枪,枪在弗雷德手里的最后一刻被扣响射偏到了船外面,乔默被展灏昕一把狠狠推开了,展灏昕和弗雷德打了起来。
范於成和属下们反应迅速,在展灏昕发起进攻的那一瞬间开始了反击。
乔默被狠狠摔到一边,刚才被弗雷德在栏杆柱子上撞伤了头部,让他虽然可以思考,但显然脑筋不若平时灵活,鲜血糊住了眼睛也看不清事物,雨水打在脸上让世界都是模糊的,枪声刺耳而杂乱,他的耳朵里轰鸣声不断。
乔默深呼吸了口气,手刚才被弗雷德踩脱臼了疼痛不已,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擦了擦糊住眼睛的血迹,但是,当眼睛能够看清楚东西的时候,却是于电光火石之间被展灏昕扑倒护在了地上,他的背在地上撞得骨头都要裂了一样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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