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升恼羞成怒,一拍案几,站起喝道:“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藏头缩尾,老子就是看上这小孩儿了怎么着,看上了还怎么认作兄弟?也不知你怎么教的,你与白析皓整日里亲热不避嫌,这孩子却如小卫道士一般古板正经,老子不过亲了个嘴儿,便如此惊慌失措,避之如蛇蝎……”
众人面色古怪,均忍笑得辛苦,小宝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又羞又气,狠狠推了徐达升一把,叫道:“你还说,你还说,都是你不好,我再也不要见你了,再也不要了……”他一抹眼泪,转身一溜烟跑掉。徐达升大急,忙欲追赶,喊道:“宝儿,你别气,哥哥这不是被逼了么……”
林凛朝琴秋使了个眼色,琴秋倏忽站起,拦住徐达升,笑道:“徐三爷,这偷吃不抹嘴便罢了,还能大庭广众嚷嚷出来,小可今日可真是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徐三爷,不知您平日练的是什么功?”
徐达升一愣,道:“什么什么功?”
“这么厉害的金刚罩铁面功,小可仰慕之极,自然要好好打探了名目,回头加紧修炼去呀。”
他此话一说,众人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达升却丝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道:“这你们便有所不知,老子待谁好,有心跟谁在一块,本就正大光明,敢对着天地祖宗发誓赌咒,老子这不叫厚脸皮,老子这叫豁达实诚,你们几个,谁敢能老子似的,就站着吆喝一句,某某人,老子便是喜欢你,怎么的吧。你们谁敢?”
他这话正中了席间几人心病,琴秋神情一黯,倒不好说什么了。白析皓却无所顾虑,站起来便道:“这有何不敢?”
林凛一愣,忙道:“析皓,别跟他一块疯。”
徐达升哈哈大笑,叉腰运气,朗声道:“小宝儿,哥喜欢你,要跟你在一处,你快快应承哥哥,哥带你逍遥江湖去。”
他声音中加了深厚内力,传出甚远,只怕整个宅子都能听到。白析皓微微一笑,不顾林凛扯着他的衣袖,也朗声道:“凛凛,我喜欢你,这一世只愿与你一起——”
林凛大窘,脸颊红似火烧,见众人眼睛齐齐看着自己,只得勉强笑道:“呵呵,那个,中气还挺足。”
袁绍之掌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众人瞧着林公子难得一见吃瘪的模样,均丝毫不给面子,笑得个人仰马翻。徐达升一路笑,一路拍着桌子道:“白神医,论起脸皮厚,徐某甘拜下风。才刚你这声吼,这宅子内外,怕都听到。小宝儿本就是小孩子,无甚要紧,林公子却有一大摊子事,这下好了,自明日起十天半月内要称病不见客,不然怎么对着下人发号施令?”
白析皓握着林凛的手,满不在乎道:“有什么要避的,我白析皓便是这样的人,要受不了,他们也不配当我们白家的伙计!”
林凛却涨红了脸,咬牙道:“徐达升,你不安好心是吧?没问题,从明日起,小宝儿跟着我读书习字,修心养性,你别来打扰孩子用功!”
徐达升一愣,苦着脸道:“林凛,不带你这么捣乱的——”
林凛冷哼一声,道:“我是为你好,小宝儿可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你让他如此出丑,不赶紧躲两日,真等着他跟你翻脸决裂么?”
众人瞧着徐达升一脸敢怒不敢言,又哄堂大笑,正闹着,忽见邬智雄神情古怪,跑进大厅,陪着笑脸道:“打扰各位的性质了,爷,请移步,小的有事禀报。”
白析皓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有什么事不能即刻回禀?说吧。”
“不是,爷,您过来,”邬智雄一脸尴尬,道:“这事,不宜,那个,爷,您还是过来吧。”
白析皓奇道:“到底何事?我事无不可对凛凛言,你直说便是。”
林凛也微笑道:“邬老大,能让你如此为难,必是要事,不若说出来大伙听听,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邬智雄看看众人,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着道:“爷,那小的便说了?”
“说吧。”
“您过后可不许责怪小的。”
“啰嗦什么!”白析皓一皱眉,冷冷扫了他一眼。
“柳惜惜柳姑娘找上门来了,才刚小的本已道爷不在,云游四方,归期不定,哪知话音未落,便听见爷的声音。柳姑娘这下不依,定要进来,您从前吩咐过,不得阻难她,小的这也是没办法……”
白析皓一呆,道:“哪个柳惜惜?”
徐达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醉花楼红遍江南的名妓柳惜惜,白兄,连我这等大老粗都知晓,您装什么糊涂?话说这女人真好本事,我于道上本已派人阻了她,故意引着她往岔路上去,她这么快就找对了地方,不简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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