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枫在一旁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心里还是颇有感触的。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沈老爷的事,对他的印象糟糕透了。宠妻灭妻、溺爱庶子、沉迷玩乐这些放在一个中年人身上,真的挺不受人待见的。可是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也多少看懂了这位沈老爷的性格。本性不坏,但做出来的事的确很多都糊涂得可以。他觉得还是有挽救一下的可能的。眼神一转,他就看到了沈晟洪毫不掩饰的怨恨神情,他也把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这个浑货今天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沈晟洪虽然是个莽撞傲慢的性子,但被关了几个月,好歹也算是受了教训。昨晚回来的时候被刘氏叫过去叮嘱了一番,说是已经给他说好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年后议亲,女方虽然不是嫡女,但是却是在嫡母身边养大的,跟嫡兄关系极好,而且那嫡兄还是举人老爷,他们结了亲,将来肯定对沈晟洪有帮助的。
出于沈晟洪本心,他不喜欢什么大家闺秀样的女子。在对待女人的审美上,他和他爹就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不懂风情的他不喜欢,模样不好的他更不喜欢。可涉及到家世,他就没得可挑剔。如今沈晟倾俨然已经是扳不倒了,他要想继续争,就得娶一门好亲才行。
宁晓枫留神到了当晚的晚宴结束,见没有人搞事,他才彻底舒了口气。虽然他也明白,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可他在他眼里,沈晟洪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回到自己院子,沈晟倾见他还是有些恍惚,便以为宁晓枫是累了。从三天前准备今天的冠礼和今晚的晚宴菜单开始。宁晓枫就一直跟着母亲在忙。这一次刘氏也“虚心请教”大少奶奶要用什么菜谱好。所以算上今日整整四天的时间,宁晓枫都忙得团团转,就这还是没跟着他一起看几家铺子的生意。沈晟倾着实心疼。“你也累坏了。方才见你也没用多少。回来之前我让白术叫如姨做一些你喜欢的,现在去吃点儿吧。或者你想先泡个热水澡?”
宁晓枫摇了摇头:“温水冲洗一下就好了。有点儿累,泡着我怕明天就起不来了。再吃点儿才是真的,我的确没吃饱。不过看大家对今天的酒宴很满意,我就放心了。不然指不定刘氏还得把这个锅背我身上呢。她之前开口我就没想过她有什么好心。”
沈晟倾笑道:“她现在管理大厨房和全府的吃食采买,这活儿说好,油水多。说不好,稍有差池就是个罪过。真要是让人吃错了东西,她得首先负责。今天晚宴不只是有咱们府里,还有二爷爷和二叔以及那些族老族亲们。这酒宴要是有一点儿问题,她是怕担不起责任的所以才想拉你去的吧。其实我本来是想阻拦的,不过母亲说你可以,我才没有开口。果然做得极好。今天的菜色不止新颖,而且美味。所有人都很开心。”
“她想得真多。不过也算是谢谢她让我有了一个露脸的机会。方才二爷爷还说我的这些菜开酒楼都够了。”两个人边说边走到偏厅,宁晓枫一边儿说一边儿开心。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吃自己设计的饭菜。虽然不及亲手做给沈晟倾吃那么满足,但自豪感是足足的。
沈晟倾问他:“那你想不想开一家酒楼?你脑子里的那些菜单,支撑一家酒楼的确绰绰有余,赚的钱不会比香堂和胭脂水粉铺子少。”
宁晓枫摇了摇头:“你要喜欢你去开。我可不开了。光是这香粉铺子我就已经很吃力了。我还是立志作一个制香大师就好。做人不可以那么贪心。当然你可以贪心一些,因为你本事大。”
被妻子夸赞自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沈晟倾拉着宁晓枫坐到桌边,吩咐蚌儿和木松去厨房拿食物,待房间里没人了,他才把人搂在怀里问:“真的不想靠系统里的那些菜谱赚钱?”
宁晓枫摇了摇头:“真的不想。你想我就逐一抄给你啊。你手下人多,也管得过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精力。我是会算账会看账,但生意不亲力亲为,距离自己太远的话,我也不会放心。大概是时代的差异吧。我们那个世界,很难像你们这样相信所有人。与其让自己劳心劳力还要担心,不如就不干。咱们又不缺钱。说真的,就这几个月,丽颜阁赚的银子就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了。我觉得如果是普通人过日子,不天天鸡鸭鱼肉绫罗绸缎的,已经够过一辈子了。我真没那么大奢求。”
沈晟倾双手环在宁晓枫身前,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这般知足实在是很难得。不过你那些菜谱只是留着咱们自己吃的确可以。不如怂恿父亲去做。他虽然不喜欢做生意,但对吃喝极爱,又可以在酒楼上呼朋唤友,这买卖他说不定会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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