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晚上遇到钱二,是他硬挺了五十鞭子之后正好去康宝堂。本来路途就不近,还是黑灯瞎火的掉到水塘里一次。正经的雪上加霜。也算是让沈晟倾他们赶上了,的确是救了他的性命。
听完这些内容,沈晟倾问:“那这个钱二现在是什么意思?”
乐喜回答:“钱二说了,他感激主子们的救命之恩。说是他真要是在街上躺一晚上,估计就一命呜呼了。但他说自己是个下九流的人,不敢登官家老爷的大门。想在门外给您和大少奶奶磕个头。”
宁晓枫摆手:“磕什么头啊。他这人也算有情有义够个汉子。你去告诉他,好好养伤。把喜欢的人堂堂正正追到才是正经事。”
乐喜笑了:“少奶奶,您还不知道呢。那温书生打昨儿就找到了医馆,一直留在钱二身边伺候着呢。看起来也是个有心人,俩人倒也般配。”
宁晓枫也跟着笑了:“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就就此作罢吧。咱们本来也没做什么。”
沈晟倾却摆了摆手:“谢他还是要谢的。我还有事要他帮忙。乐喜,钱二的伤势如何?可是能下地行动了?”
乐喜回道:“能啊!郎中说钱二的身子骨儿底子忒好,这要是换做旁人,别说五十鞭子,就是十鞭子下去都能死人。他这第二天就能自己起来了,实在是少见。”
沈晟倾没有多说,而是告诉乐喜:“那你去告诉钱二,今日傍晚我在八仙居请他吃饭。你去定四楼的雅间儿,然后到时候你先把人带过去。我过后再到。记得,这件事要偷偷告诉钱二一个人,就算是那个温书生你也不要提。也要告诉钱二,知道了吗?”
乐喜领命:“奴才知道!那奴才这就回去办?”
沈晟倾点头:“去吧。”
见乐喜走了,宁晓枫先是感慨了一句:“这钱二的身子骨儿可真是棒。挨了五十鞭子掉水沟子里,还能坚持到那个地方。快赶上钢筋铁骨了吧?”
沈晟倾摇了摇头:“莫说是五十鞭子,会用劲儿的人,一鞭子就能直中要害使人毙命。那赌场里都是些什么人,哪一个不是亡命之徒?平日里对待那些赌徒更是得手狠心黑。五十鞭子人还没有内伤,足见那个周四爷的确没有想要钱二的命,也说明钱二在那个赌场里人缘儿不错。”
“那既然这样,把人打成那样,怎么不给就近治一治呢?”宁晓枫不解。
沈晟倾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背:“这便是做个样子,也不得让钱二自己挺过去。要是他们有人出手相救了,那周四爷之前做的就白费了。这么一来既能杀鸡儆猴,又能让钱二在之后惧怕于他,甚至还能让他感恩戴德。一举数得。”
宁晓枫咋舌:“人心真是复杂的很。可是这样的人你要见他说什么?还要去八仙居请他吃饭。”
沈晟倾笑道:“咱们救他一命,他既然是个有心之人想要回报一二,咱们自然也不能不给他这个机会。沈晟涛那边,不正是需要结交一个在京城混得开有门路,又能玩的人吗?”
听罢,宁晓枫立刻笑了:“那这人救的可是真超值了。”
钱二的确是一个有心人。而且重情义。不过这情义得看他认不认,他不认的,就是在他面前把人扒皮抽筋他也眼皮不抬。若是他认的,那就是让他看到掉了根汗毛他都能心疼相助。可想而知,对他认定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感激非常了。
晚上八仙居的这顿饭沈晟倾是独自一人来的。钱二那边也是自己。于是偌大的雅间儿里就坐了他们两个人。
钱二想要跪地磕头谢恩。沈晟倾立刻将人搀扶了起来:“钱兄不要如此多礼,你我既然相识便是缘分。我听乐喜说了钱兄的遭遇,心中也十分佩服。我沈某人最喜欢结交性情中人义气之辈,故此才想跟钱兄结识一番。”
没想到堂堂千总大人,居然叫自己钱兄,还夸自己一起,要跟自己认识。那可是从六品的官职,比县太爷还高的,钱二即时就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连称不敢:“您是千总大人,我就是个下九流,哪敢同您称兄道弟。大人您这是折煞小的了!”
沈晟倾摆手:“说起来我这个官儿也就是个闲职。实际上就是个做买卖的。都道是士农工商,我们这商人在早前也不高贵。何况交朋友交的是心。要是只交势力钱财,也是糟蹋了‘朋友’二字。”
钱二听完是真心竖起了大拇指:“沈大人高见!您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刚见面自然是疏离中略显尴尬的。不过两杯酒一入肚,钱二这性子的人就放开了。沈晟倾虽然本身没去过什么地方,但他师父给他看过的书籍跟他讲过的江湖趣事却不少。那些年在房间里极少能出去,他便把这些当成了最重要的消遣。所以他所知道的江湖趣事比钱二只在银趟子里剑得要多得多。跟钱二倒真是聊得十分投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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