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钱二刚去吩咐那些小伙计去厨房告诉做菜搬酒回来,正好听到沈晟倾说想下去玩两把。他也不知道沈晟倾是真心想玩还是就为了给周四爷面子。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希望沈晟倾掉进这个窟窿里,于是赶紧自荐:“四爷,不然就让我陪沈大人下去玩两把吧?”
周四点头:“那你可得把人伺候好了。别他妈让我兄弟输了银子,那我可不轻饶!”言罢,他拍了拍沈晟倾的肩膀。“老弟,别看哥哥是开这个买卖的,可这些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哥哥自己都不能陷进去。今儿你头一次来,玩玩乐呵乐呵就算了,往后要是单纯耍钱,哥哥可不欢迎。我虽然是个粗人,却也不能坑自己人。但找哥哥喝酒那是一万个欢迎!”
这句话说出来,沈晟倾立时就对周四高看了一眼。“四哥高义!小弟明白兄长的心思。也就是见识见识。”
周四笑道:“那我就去等着你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跟周四分开,沈晟倾跟着钱二下了楼。楼梯上,钱二在沈晟倾耳边小声说:“大人,您可千万别沾这东西。一开始看你是新面孔,保准让您赢钱。等您上瘾了,就得输到倾家荡产了!我是干这个的我最清楚,我这边手指头微微一动,对面的钱就得进我的口袋,跟运气可没半点儿关系。”
沈晟倾笑道:“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不过一会儿咱们哥儿俩来一局玩玩咋样?你坐庄我下注,就掷骰子。看看我能不能赢。”
钱二不傻,一听沈晟倾这口气,而且还点出了玩法,就知道这是有谱。“听大人这意思是有功夫啊?”
沈晟倾也没瞒着:“还真跟师父学过几招。一直没机会试试。今儿是第一次到场子里来,的确想试验一下当初学的本领有没有用。你放心,我家家教严着呢,昨天知道我今天要过来,我家夫人就好一顿叮嘱。我哪儿敢真的沉迷赌博啊。”
端看钱二为了温顾之命都不要那个样,就知道也是个妻奴的命。沈晟倾这些话让钱二听了之后更觉得亲近了几分。“沈夫人说得对。”
“自然了。民间不是有话说叫‘不听老婆言吃亏在眼前’吗?我可得好好听着。”沈晟倾来了这么一句。
钱二当时就大笑了起来:“您这事儿哪儿听的啊?那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沈晟倾一点儿都不害臊:“那也没法子。我家的老人也听我夫人的。在我家就得听老婆的。”
俩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楼下。下面的荷官和伙计们看到钱二都赶紧见礼叫二哥。钱二对这些人脸绷得很,架子也十足,看得沈晟倾心中好笑。倒也看得出钱二在银趟子果然地位不低。
钱二到了一个人少的骰台子,让站在这里的荷官挪个地方。又跟台子上玩的几个人说了一下原因,然后就站在了沈晟倾对面。刚刚沈晟倾说不让他叫大人,他就换了个称呼。“沈公子,这骰子一落您就得选好买什么。买大买小都是一赔二。豹子是一赔五,可您要是能押中是哪个点儿的豹子,那可是一赔十。”
沈晟倾点头:“明白了。你来吧。我先押少点儿试试。”
沈大少爷说的少点儿是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别看银趟子是京城最大的赌场,但来的人也不都是达官贵人。普通百姓行商客旅还是多数。这里没规定下限金额是多少,一个铜板也欢迎。楼下的散台却是有上限的,最多五百两。多了就请到单间儿有人陪着赌。五两银子算不得多,但赌骰子是最快输赢的方式,一般人花大价钱玩这个的不多,所以沈晟倾这五两也足够让一些人惊讶了。
既然沈晟倾是想试试自己的学的本事,钱二自然也就没放水。他这边而把三个骰子放到骰钟里上下摇晃。看着骰钟在钱二的手上翻飞,沈晟倾心里赞叹了一句好手艺。不过他却没有分神,而且仔细听着骰钟里不同的声音。
最终钱二将骰钟放到台子上。看向沈晟倾:“沈公子,请下注。”
沈晟倾直接把银子推到了大上。“头一次下注,来个保险点儿的。一赔二也不错了。”
钱二摇出了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看到沈晟倾押了大,他面带微笑,立刻打开骰钟的盖子,赞叹了一句:“沈公子好耳力!”
沈晟倾拿回十五两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果然会让人上瘾,这眨眼之间就多了两锭银子,哪儿有多少人能扛得住呢?”
钱二把骰钟的盖子重新扣上。他打算给沈晟倾个教训看看。不然看这意思,真有上瘾的嫌疑。“那再试试第二把?”
沈晟倾笑着点头:“自然是要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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