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吃得格外郁闷,就像是那些来自京城,本以为能抢走本地的名额,却并没能晋级的制香师,以及那几位接受了好处,可没能让给他们贿赂的人晋级的评香人。
但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内敛的,即便有些人没能彻底隐瞒住自己的情绪。但也没有谁会向鲁鲍那般明目张胆。此人居然在宁晓枫敬酒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直接放下了杯子。
这是极其不礼貌甚至是毫无教养的举动。当时不但是宁晓枫觉得有些尴尬,在场的所有人都皱了眉头。
闻乐城就看着鲁鲍,面带微笑:“人贵在自知,若不自量力,倒的确是没有资格担得起宁公子一敬。”
这话出口,不少人都跟着附和,尤其是本县的那些制香师,纷纷举起酒杯表示闻大师所言极是。
宁晓枫感激闻乐城这及时的帮助,虽然他也不会为了鲁鲍的话而吃亏,但这时候有人肯第一时间站出来,至少面子上要好看了许多。“闻大师您过誉了。宁某侥幸能够晋级,还得是咱们我同咱们文成县有缘分。”
鲁鲍气的鼓鼓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刚刚一时脑袋发热做了那个举动,其实做完他也后悔了。他在当时只想着这个宁馥是侯文生的小师弟,却忘了人家也是千总夫人,更是皇商两贡之家沈家的大少奶奶,据传闻这位沈千总对他是爱如珍宝,自己刚才的举动,俨然已经是得罪了权贵了。这会儿他的香童拉住了他,他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场面很快就过去了。而此时在衙门东面隔了两条街的一个院子里,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乔装改扮之后的沈七脸上多了一条从左面眉梢到左面嘴角的刀疤,只是被络腮胡子藏在了其中,有一部分看得不是太清楚。刀疤和胡子就让原本面容英俊的汉子变得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而这样的人还穿金戴银,连腰带挂的都是纯金的扣子,让人看上去越发的不敢招惹。
那院子在知道的人嘴里被叫做杨宅,是一个姓杨的寡妇已故丈夫留给她的院子。据说杨寡妇的丈夫死之前也是个有钱的商人,而且上无父母叔伯,下无兄弟姊妹,赚的钱都给了杨寡妇享用。只是这杨寡妇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因为姿色过人,还未出阁之前就跟不少公子哥儿眉来眼去。不然也不能勾搭上她的丈夫。
许多人都怀疑杨寡妇的丈夫不是病死的。但具体怎么回事没有人说得清楚。她十五岁嫁进来,二十岁丈夫就得了急症去世。那之后倒是安静了两年,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杨宅就成了暗娼馆子,那杨寡妇从人牙子那儿买了四个漂亮的大姑娘,连她自己一共五个女人,可是把不少好色之徒迷得五迷三道不知道家在何方。
后来有相好的给了杨寡妇建议,不如就在这院子里设几个牌局。本来就是来这儿寻开心的,何不再有点儿这样的彩头。还别说,这牌局开了之后,来这里的人倒是比之前更多的。甚至有一些都不是为了找女人,而是专门为了赌钱。
不过想要进这个院子,的确是不容易。没有人带是不行的。但因为之前杨寡妇勾搭上了金师爷,在衙门里也有了人,所以最近两年进来倒也没有那么严格了,只要说对暗号就行。而那个小乞丐就在杨宅对面的旮旯里待着,自开春他就在那里,哪儿能不知道暗号是什么呢。
沈七此时的名字改了个姓,换成了谭七,他从手下人里挑了一个机灵且功夫不错的跟着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走南闯北的行商巨贾。他这么年跟着沈晟倾,沈家的富贵他也是见惯了的,端出架势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一进来之后挥金如土,输多少都不在意的样子。很快就得到了杨寡妇的重视。
如今的杨寡妇已经有三十了,但保养得当又整天有男人哄着捧着,看起来也就想是二十出头的模样。看着杨寡妇穿着大红色的罗裙衣襟半开的模样,沈七心里就是一阵膈应。不过逢场作戏他还是能演得下来的。只是一边儿跟杨寡妇调笑,一边儿心里暗念:将来找媳妇儿,说什么也要找一个安安静静的,模样好不好不要紧,像杨寡妇这样长相漂亮的,还不如桃儿脸上有胎记的看着顺眼。而且……他越来越觉得,有这么一对比,桃儿真的长得很不错。
“七爷,您这是从西边儿来文成县办货啊?”杨寡妇整个人都靠在了沈七的身上,说话的声音倒是清透干脆,没有那些扭捏之音。
沈七已经一身鸡皮疙瘩了,也好在他这脸皮上面有一层,否则真怕露陷:“我只是路过文成县,是要去北边进皮子和人参鹿茸那些。你问这么多,是打算跟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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