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憋了许久的少年老成高冷人设瞬间崩塌,红着脸有些羞赧地说:“还未正式入门,当不得这一句‘师弟’的。”
“都已经走了半路了,难不成师弟还想反悔不成?”秦子诺温声调侃,又回过头看了眼林修然身后的阿平,“这位小友是?”
阿平连忙与他见礼,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小的阿平,是公子的侍从。”
秦子诺笑着问候了阿平几句,丝毫没有因为身份轻视他的样子,虽说林修然平时对他们也是如此,但毕竟他还是受过人人平等的教育的,秦子诺作为一个身处高位的原住民,对阿平也这般和善,没有半点刻意,行事为人滴水不漏,倒也实在难得。
鸣鹤山共有九峰,掌门所在的鸣鹤峰是主峰,日后林修然所居之处也是在这里。秦子诺带着林修然去了正殿,阿平则由另外一个鸣鹤山弟子带去了林修然日后的住处。
掌门收亲传弟子,仪式虽然郑重,但却并不繁琐,鸣鹤山所有峰主长老都到齐了,有不少还特意带上了门下的得意弟子。林修然跟在秦子诺身后一同步入殿内,因为还没有正式拜师的缘故,所以只行了晚辈礼。
沧临正逢盛年,外表上看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满脸止不住的笑意,见林修然举止有度,更是连连拍掌夸赞,其他峰主长老们自然也是叠声附和,林修然礼貌道谢,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夸奖而欣喜失态。
殷承宇站在彦卿峰主身后,忍不住地开始咧嘴傻笑,满是得意。彦卿不动声色地静静端详了林修然许久,不得不承认自家小徒弟确实眼光不错,无论是修为资质还是相貌气度,林修然都堪称绝佳。
修士的拜师礼,流程上与凡人大同小异,首先是由沧临亲自引着他前去祭拜鸣鹤山开山祖师及诸位前辈,鸣鹤山历史悠久,前人的画像挂满了整个大殿,林修然一一拜过,随后又在沧临身前端端正正地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首行礼。
一旁的秦子诺则端来了一盏灯盏,呈在了沧临面前。
沧临接过灯盏,轻声念起了繁复冗杂的咒语,灯盏上的花纹随着咒语泛起了盈盈流光。
“逼出一滴心头血来。”沧临吩咐道。
林修然连忙照做,逼出心头血滴落在了灯芯上,虽说只滴了一滴,但雪白的灯芯很快就被染红,沧临点了点头,示意林修然起来,随后端着灯盏,领着林修然去了后殿。
其他人都没有跟过来,整个宽广的后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殿并不像前殿那般挂满了画像,取而代之的是排列整齐的格架,和上面摆着的无数灯盏。
摆在最前面的那些多半是已经熄灭了的,甚至有些颜色和花纹都已经褪去,显露出时光沉淀后的沧桑,而往后的则渐渐亮了起来,到了最后几排,更是一片烛光闪耀。
殿内不闻半点声响,寂静肃穆的气氛让林修然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凝神屏气,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乖巧地跟在沧临身后,他心中隐约猜到了这些灯盏的意义,生怕自己动静大点就会带起风,将灯火吹灭。
“修然,过来。”沧临道。
林修然连忙过去,静听吩咐。
“鸣鹤山所有内门弟子,除命牌之外,都会再点上命灯。命灯与人魂魄相连,除非飞升或是陨落,命灯绝不会熄灭。”
这倒与林修然所猜想的差不多,修真仙侠类的小说电视他也看过不少,有很多都会有这种“人在灯明人死灯灭”的设定,他在林家也供奉了命牌,但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命灯被点燃,这还是头一次。
沧临又缓慢地念起了咒语,手中的灯盏逐渐浮了起来,悬在空中。他又隔空画了个阵法,暖黄色的灯光燃了起来,烛火在半空中跳跃着,显得生机勃勃。
林修然心中激动,微微张开了嘴,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盏命灯,那一簇看似不起眼的跳跃着的火光,就这么与他的性命连在了一起。
命灯幽幽地往架子上飘荡了过去,稳稳地停在了一片烛光之中,沧临背对着林修然,身影在火光映衬下有些模糊,却又让林修然感到十分温暖。
于修士而言,师徒之缘其实比血脉亲缘更甚,特别是像林修然这样被收为亲传弟子的,其中因果更深。
“从今日起,你便是鸣鹤山第五十七任掌门座下亲传弟子,修行之路,虽是逆天而行,率性而为,但你仍需谨记,见性明心,正己守道,不得倚仗修为欺凌弱小,常存善念,勿忘初心。”
林修然点了点头,躬身下拜:“弟子谨记。”
沧临转过身来,慈和地牵起了林修然的手,带着他又回到了正殿,与诸位峰主长老一一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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