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林飞墨带着他们在城内四处闲逛的时候,陈琰便留心了一下,现在左右也是无事,既然得了机会,陈琰便也轻车熟路地拉起云琳就往花街去了。
夜幕刚刚落下,正是花街最为热闹的时候,虽说正逢寒冬,但满街都是灯红酒绿脂粉流香,再加上城中设立的调温阵法,整条街上都是一派暧昧缱绻的气息。
这些地方只怕林飞墨都不知道,林修然对他管教甚严,这等地方是断然不会让他去的,云琳自然也是没来过的,反倒是陈琰最为熟悉。
衣着单薄披着轻纱的花娘们涂脂抹粉在街边殷勤揽客,陈琰和云琳虽说都并未刻意打扮,但毕竟面相上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再加上通身的矜贵气息,识人万千的姑娘们一眼便知道这两位必定是出售阔绰的贵胄子弟,断断没有轻易错过的道理,千娇百媚地便迎了过来。
林修然当初也是被柳庭芝给带去过画舫“寻欢作乐”的,不过林修然一向自律,再加上那时候与殷承宇在一起,自然是拘束的很,但云琳显然不像林修然那般脸皮薄,见姑娘们凑了过来,他虽说有些不大习惯,却也没什么太过局促的神色,不躲不避坦然得很,见有花娘投怀送抱,还顺手就抓过一个拽到了面前。
那花娘还以为云琳是看中了自己,嘤咛一声便往他怀里靠,没想到云琳却是双手捉住她手腕,把那花娘从怀里拽了出来,又顺着腕处摸索了一番,显出些开心的模样,但很快就泄了气:“根骨倒是不错,可惜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若是再早几年……”
“你还想让她修炼不成?”陈琰嗤笑了一声,满是不信服的模样。
云琳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道:“她根骨确实不错啊,挺适合练剑的。”
这花娘被云琳从怀里拽了出来,可两手却被牢牢捉住挣扎不得,还以为是得罪了客人,好不容易有一句听懂了的,当即便摆出一脸娇怯妩媚的笑意来:“奴家也是学过几日剑法的,郎君若是想看,奴家这便舞给郎君看看,可好?”
陈琰在一旁听得哑然失笑,可还没出言阻止,云琳就已经大喜过望地点头应允,那花娘柔柔媚媚地便将他俩往楼里引,云琳一见厅中人声鼎沸,眉头又皱了起来,陈琰只得认命地翻出包散碎金银来,让那花娘带他们到楼上的隔间里去。
为了博个“雅致”的名头,这些花娘们多半是要讲究个才色双绝的,琴棋书画自然是不在话下,烹茶舞剑也都粗通一二,可她们所谓的“舞剑”,实在是和云琳所理解的剑术相差太大。
毕竟再怎么说也不过是欢场上的点缀,这“舞剑”与其说是破敌的杀招,倒不如说是挑逗的手段,这花娘身形柔软,舞动之间眼波流转,一颦一笑尽显风情。
可惜的是,这花娘的媚眼全抛给了云琳这个不解风情的,自她第一招舞出去,云琳的脸色就变了,越到后面就越是神情严肃,等到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愤愤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是谁教你的这套华而不实的剑法!”
这花娘被云琳唬了一跳,剑都吓得掉在了地上,还以为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让客人生气了,吓得瑟瑟发抖着跪在地上。云琳见她这样,也知道是自己说话太重吓着人了,连忙见这花娘扶了起来,随后指引着她摆出了个执剑备战的姿势。
陈琰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也不去打搅他们,看笑话般地看着云琳一本正经地给花娘“指点剑法”,只可惜这花娘和云琳实在不是一个路子,招式里的柔媚勾人早就已经浸润肺腑,云琳辛辛苦苦教了半天,半点成效都没有,最后只好气鼓鼓地选择放弃。
“这有什么好气的?”陈琰给云琳也倒了杯茶水,“人家不是剑修,是欢场女子,若是真的如你那般使剑,才是绝了生路。”
“怎么就是绝了生路?这是什么道理?”
云琳仍是不服气,陈琰知道一时半会儿与云琳说不通,便也不再提这事,岔开了话头:“今天是带你来玩的,尽兴便好,何必去计较这些事情?”
“……”云琳仍是不服气,小声嘟囔了几句,一张脸皱成了包子,陈琰逗弄够了,这才让这可怜的花娘先下去,又命人送了酒菜上来,斟了酒与云琳对酌。
云琳的性子还是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闹腾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这花楼里的酒菜虽说也不乏珍馐,但论起味道来仍是比不过之前林飞墨带他们去吃的那一家,两人倒是也不嫌弃,一面看着楼中的歌舞一面闲聊,倒也自在。
陈琰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手一抖便将杯子摔在了地上,幸亏云琳手疾眼快,一道灵力打出,轻柔地将酒杯卷了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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