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已经陷入这般绝境,但陈琰脸上却没有半点窘迫的神色,虽说被扔在地上即将身陷囹圄,陈琰却还带着笑意。
正道修士勾连魔族,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是像陈琰这样的,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能放下身段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魔族勾连,那必定是有所诉求的,可是以陈琰的修为和出身,他有什么是需要冒险勾连魔族才能得到的?
不仅林修然无法理解,一向与他交好的林飞墨更是难以接受。
以至于亲眼看到林飞墨被捆得结结实实之后,林飞墨仍是不敢相信。
“阿兄……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是阿琰?一定不会是阿琰的,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阿琰你快和他们解释一下……”
陈琰却只是凉薄地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呵,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各取所需各为其主罢了,是生是死,不全在诸君一念之间么?”
林飞墨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失魂落魄地立在当场。
柳庭芝有些看不下去,虽说并无血缘关系,但名义上来说也算自己外甥,看见林飞墨这么傻乎乎的样子,还是伸手把他往后拽了一把,没让他傻愣愣地再站在里面。
林修然对陈琰印象其实一直不错,更何况当初在秣陵的时候,陈霄与他而言也还算不错。但是这么点儿好感,还不足以让他像林飞墨那般无法接受。
“之前城中所谓的‘魔族偷袭’,是你所行的苦肉计?”林修然压抑着心中的怒意问道。
陈琰并没有好好回答的意思,反而笑得愈发张扬:“修然君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追问下去?之前那些事情,不管是做了还是没做,总归都是算在我头上的,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也不能救了我的命去,总不是要死的,多说何益?”
他是已经打定主意不会配合了,不管旁人提起哪件事情,他都是这么个态度,但若是问起他究竟是受谁指使,又是如何与魔族那边联络的,他便又绝口不提了。
“家主,实在不行的话……”晏城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便用搜魂吧!虽说是禁术,但是对付这等恬不知耻勾连魔族的叛逆,用搜魂都还算便宜他了!”
陈琰仍是面无惧色,甚至笑出了声来:“难不成你们会以为我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了西河?若是想用搜魂,陈琰大可以直接配合,只不过搜魂之后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可就不是诸君所能左右的了。”
晏城听了他这般挑衅的话更是暴怒,很不能先直接一击打过去,但是被林修然拦住了。
“这般有恃无恐,只怕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吧?”林修然语气平淡地问道,“与飞墨结交,应该也是你计划之中的事情?”
陈琰仰起脸冲他挑挑眉,算是应了他方才所说。
“既然搜魂不行,那总得找点儿弱点才对吧?”柳庭芝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缓步踱到陈琰身前,“你说陈家若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会是个什么想法?”
陈琰半点也没当回事:“柳郎大可以现在就传书广陵,让陈家来训诫我一顿?”
虽说陈琰是陈家的人,但他与陈家之间的感情实在是算不得亲厚。甚至于说得夸张一些,除了姓陈,他与陈家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关联了。平日里出于脸面上的考虑,陈家和他之间都还保持着这么种微妙的态度,但若是想用陈家来要挟陈琰,那便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柳庭芝笑吟吟地看着他,伸出手指,百无聊赖地敲了两下:“谁说是要传信去广陵陈氏了?”
陈琰脸上瞬间血色尽褪,但还是强撑着假装不屑地笑了笑:“柳郎真是惯会说笑,不传信广陵,还想传信与谁?”
“江南一带自古繁华,当年我也曾去过,秣陵美景实在是惹人心动。听闻秣陵陈氏在凡人之间也是数百年的名门望族,不如……”
“你敢!”
还不等柳庭芝讲话说完,陈琰便剧烈地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敢对凡人下手,不怕惹上因果遭天谴么!”
陈琰挣扎的动作有些太大了,几乎都要触及柳庭芝的袍角,一旁的祁书欢心中不悦,拂袖便是一道气劲,将陈琰重重地掀了起来,砸在了屋中柱子上。
好在他还记得手下留情,陈琰只是吐了几口血,脸色愈发苍白了些,但气息犹在,虽说受了重伤,但并没有性命之危。
“哎,怎么能说是对凡人下手呢?”柳庭芝很是好脾气地解释道,“听闻秣陵陈氏现任族长当初官至司空,可谓权倾一时,子侄之中也不乏英杰,如今已近百岁,于凡人而言是难得的高寿,每日锦衣玉食含饴弄孙,也算颐养天年了。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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