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启渊抬头,那双眼充斥着红色血丝,答非所问,“那晚你看到的我是怎么样的?”
丁栩回想到还有些心悸,慢吞吞道:“就像……一头野shòu,眼睛还会发光。”
司启渊沉默了一会儿,说:“帮你解决huáng翠的事qíng之后,我和你父亲的合作到此为止。”
丁栩不明所以,“什么合作?”
“我答应过他,会尽全力保你的命,他能给的,是我想要的全部线索,但那么多年了他一点进展都没有,议员殿迟早会出事。他现在只想要拖着我,拖到我能救他的那一天。”司启渊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如同空气一样冰冷,“既然他没办法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想被你们拖着。”
丁栩呆愣住了,他都还没从司启渊的变异中缓过来,又被qiáng制地接收了新的疑问,“你想要什么线索?我们家为什么会出事?”
“这些问题从一分钟前已经与我无关,我只需要帮你找到huáng翠。”司启渊顿了一下,抬眸对上他,眼睛深邃冷漠,“就算你死了,也跟我无关。”
“怎么可能?”丁栩无法接受,在密尔他明明那么坚定地说了那些话,为了救他,自己都差点……
“你不要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死?”司启渊对他dòng若观火,扬起的笑容带着冷意,“你父亲那边我自会和他说,往后不要再踏进元帅殿一步了。”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地……丁栩的脑子更加乱了,“你把话说明白点。”他赌气地走上前,早就忘记了周身的寒意。
“出去。”
丁栩不甘心,“你不要太自作主张了,你们元帅殿找我帮忙的时候一点不客气,现在觉得我们家对你没用了,就想过河拆桥?”
司启渊显然也生气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红了,不耐烦地想起来将他丢出去。丁栩轻巧一跳,忘却了已经站在泳池的边沿上,扑通一下就掉进了泳池中。
冰冷的寒气袭遍他全身,整个人就像被冻住了似的,渐渐往水底沉去。
刺骨的寒意让他头脑清醒无比,也意识到了两个信息:他不会游泳。
司启渊的动作好像迟钝了,不然他不可能会跳开。
胳膊上被一股qiáng而有力的双手抓住,猛的一下,他回到水面上。丁栩被冻的只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全。
司启渊一手抓着他,一手撑在边缘上,一跃就落到了地上。跟拎小jī似的拎着他到门口,边开门边说,“以后敢踏进来,就杀了你。”
丁栩恨不得反手一个锅盖砸死他,碍于太冷让他没有一点力气,这个想法只好先作罢。
方辉坐在门口还在苦恼刚才的问题,见到两个湿漉漉的人出来,顿时火气上来,指着被拎着的人大骂,“你小子做什么了?”
司启渊道:“让斑目送他回去。”
“斑目没空。”方辉心里打着小九九,每次执行任务都是斑目和绯色一起,他要防着绯色已经够累了,再多一个人可不行。
“我自己回去。”温暖的室外让丁栩恢复了些元气,扯开司启渊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径自摁了升降梯的按钮。
司启渊这个人,就如同樊天洋说的,他不信任任何人,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不等事qíng诏告天下,谁都不可能知道。既然他要赶自己走,他还不愿意呆呢。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
一定是晚饭吃少了,丁栩肯定的想着。
方辉眼巴巴地望着元帅,看后者什么都没说,只好跟在丁栩身后送他离开。
司启渊倚在门框上,疲惫地闭上眼休息。
“元帅?”
升降梯再次打开,里边站着顾飞,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副模样的元帅。七年间,他亲眼目睹元帅是如何在战场上临危不乱地指挥,面对诸峰犯下的大错,尽管他已经五天没合眼,依旧能力揽狂澜。
可现在,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元帅。连他上来了,都没发现吗?
“您的身体……”
“有什么事?”司启渊睁开眼看他。
顾飞自觉地垂下眼帘,汇报道:“我研究了面具,发现它们像极了ren pi,也不知道丁老板是从哪得来的。”
“以后他的事你不要管了。”
“怎么了这是?”顾飞摸不着头脑,不久前元帅和丁栩同时被困,解救出来后丁栩就陷入了昏睡,元帅嘴上没说,但他看得出来他有多担心。自己利用那么多年才赢取元帅的信任,丁栩只需要短短一个多月,而且,直觉告诉他,元帅不仅仅对他只是信任那么简单。
司启渊淡淡道:“最多三个月,议员殿会陷入困境,和他走的太近,会拖元帅殿下水,往后他的事不用再管。”
※※※
丁栩包着毛毯蜷缩在角落,想了一路都想不通司启渊到底要做什么,直到身子捂出了汗,夹杂着水太难受,他掀开毯子,看向在cao作台前的高大男人。
“元帅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丁栩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兴许能在方辉身上知道点什么。
方辉回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不是跟去了吗?”
“我只是保护元帅的安危,你想知道什么就去找顾飞。”
丁栩奇怪道:“顾飞知道的事qíng你不知道?你不是大将吗?”
“我当大将那是因为……你这人怎么废话那么多?”方辉加快了飞行速度,“我们各司其职,军人能做的只有服从命令,元帅的事qíng你最好也不要管太多。”
丁栩:“……”
第50章
议员殿还亮堂着,丁栩站在门口望着在窗户前倒水的沈岚,脑子里盘旋着司启渊说的话,要是议员殿真的出事了的话,他们会怎么办?
沈岚倒好水,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一脸茫然的丁栩,忙呼唤了一声他名字。
丁栩看到她的口型,正是自己的名字。他抿了抿唇,迈进大门。
“怎么全身都湿了?”沈岚放下手中的杯子,急忙拿了块毛巾给他擦脸,“快进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丁栩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妈妈,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了。”
沈岚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声道:“五皇子和小禹都在,等你几个小时了。”
丁栩看了眼客厅,果然司启清和陈禹都坐在沙发上,也正望着他。
换好衣服出来,沈岚帮他倒了杯热茶。
丁禅道:“五皇子,阿栩回来了,您有什么事不如现在说?”
“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丁栩看他挺直着腰,脸上神qíng淡淡的,心中不由地奇怪,司启清平日不该这样。
“那小禹呢?”沈岚笑着,期待地看向陈禹,“天这么晚了,大家有什么事不如现在说?都不是什么外人。”
陈禹捏紧了裤子,中午发生的事qíng惹叔叔发了好大的火,连着陈桐也怪里怪气地嘲讽他,让他心中不知有多生气。
父亲的事qíng让许多人窃窃私语,连同着叔叔丢尽颜面,要是这件事不处理好,叔叔有可能就不再肯收留他了。没了陈子爵侄子的身份,那些所谓的朋友一定会耻笑他,统统离他而去吧。
说到底,他还是要怨陈谦,从小就跟着这个父亲丢人现眼,要不是叔叔愿意收留,他哪里能过上好日子。可说起收留,倒不如说是养的一条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况且,陈桐是叔叔唯一的儿子,往后要出点事,正好可以拿侄子当垫背。
可他没有办法,能做的就是爬的更高,脱离叔叔的掌控。他喜欢有权势的人,几年来好不容易让大家对他赞不绝口,千万不能毁在陈谦身上。
巴结上五皇子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既然五皇子想单独和丁栩聊,他就顺着他的意思好了。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qíng,“我只是听说阿栩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沈岚有些失望,“你不是等了阿栩这么久?”
陈禹笑道:“既然见着平安回来,我就先离开了。”
“为什么要离开?”司启清开口道,“你不是阿栩的相亲对象吗?”
“什么?”陈禹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了。
看着陈禹那副嘴脸,丁栩都有些难受,起身道:“我们去花园里说。”
花园里的绿色果子已经没了,只剩下一片红色的树叶。
“启清……”
“别说话。”司启清用食指抵在他嘴巴上,“先听我说。”
丁栩脑子晕晕的,一晚上接收太多信息,完全没办法思考,只能听话地闭上嘴看着他。
“你母亲对陈禹很满意,你对他有感觉吗?”
“怎么可能?”丁栩几乎是脱口而出,陈禹太虚伪,沈岚不过是道听途说,看到他表面而已。
司启清冷着脸,“三哥呢?”
就在一个小时前,司启渊跟他划清了界限。他道:“不可能。”
司启清问的有些急切,“我呢?我不过问你密尔星球的事qíng,你就告诉我,你爱我吗?”
不等丁栩回答,他捂住他的嘴,恳切地看着他,“我换个问题,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丁栩被他问住了,怔了一下。
“不行吗?”司启清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果然比不上三哥?”
丁栩拉下他的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跟元帅怎么可能。”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年你总是给我希望,又更加残忍地将我从高处摔下来。”司启清定定看着他,“今天你根本就不在唐之青家,你在元帅殿,对不对?”
“你窥视我做什么?”丁栩打从心里排斥被人盯着的感觉。
“你要是不撒谎的话,我没必要这么对你。”他知道路辛尧很早就开始打探丁栩,他无条件相信着丁栩的一切,如果利用路辛尧盯着他,他一定会讨厌自己,所以他不允许路辛尧用能力去找他。
直到丁栩和三哥有来往后,他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的,那么多年费尽心思都不及三哥的几天,甚至想不通自己哪里比三哥差。
他默许了荷儿把丁栩来到皇宫的事qíng告诉辛尧。不用自己去查,一直怀着妒忌的路辛尧一定会监视丁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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