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后悔,这里怎么就不是水牢?
看这个地方的地势环境,风土人情,分明气候很是潮湿,周围又是多水的。就他们来的时候路过的那一条清澈的山间小溪,就足够说明问题。水牢应该是最平常的才对。可是现在,他们为什么要被关在石牢里进退不得?
杨伟的脸上有些不好。他才刚刚庆幸没有被关在水牢,立马就出现了报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么会有……”人群有些骚动,众人内心显然都不平静。
“杨哥——”
“冷静,先不要慌!”
杨伟心里尽管也觉得一股冷气直从脚底冲到头顶,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不过此刻,他却是慌乱不得,不然身后的人一旦失去冷静,他们却是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怎么办?
此刻,石牢里一共关着的人有七个。
除却杨伟和脸色苍白凝重的苏南,以及额头上冷汗淋漓的杨廉,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的青年。其他的,都是年纪不算小的中年男子。总共算起来,他们现在的人数不算少却也不多,比起刚开始精神抖擞的从家里出发到这里时的信心百倍雄心勃勃,却是要凄凉得多。
来的人,有一半的人都把命留在了这个荒芜恐怖的苗疆一带,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
“杨哥,我们怎么办?”站在杨伟的身后,杨廉苦笑,眼底弥漫着深沉的绝望。这次,他们看来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抿了抿唇,青年看向石牢栅栏外的那些静立不动却闪着恐怖寒光的黑色大甲虫,握紧了手。他的手里,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他的手里还牢牢的抓着刚才找到的那把小铲子,手上的骨节苍白分明。
杨廉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前方不过几步距离的地方,身体紧绷,额头的虚汗直流。
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些怪物,这次似乎并没有蜂拥而至,只是出现了三只而已。三只身体有着碗口般大小,一身坚固光滑到可以映出人影的盔甲,两只锐利有力的大钳子,以及嘴上那闪着寒芒的狰狞锯齿。
其实如果这些东西的体格没有那么大,超出一般虫类范畴,以及那令人心寒的可怕能力的话,它们长得倒是并不怎么恶心恐怖,甚至远远看去还有那么一种憨态。当然,这是建立在它们静立不动没有暴怒的情况下。
一旦这些东西发了狂,那情况就不是那么好的了。
兴许是想到了古墓里的一幕,以及之后几天的恐怖逃亡,没有人敢轻视这些东西的恐怖破坏力,以及再生力。
哪怕眼前只有三只,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这些东西,即使只出现一只,就足可以把他们全灭,毫不费力。
想到那几天的狼狈大逃亡,以及这些东西的紧追不舍,再想想林奇是怎么死的,众人心里才刚刚升起的那么一股侥幸心里瞬间被冷水浇灭,遍体生寒起来。
林奇死的时候,是被活生生痛死的。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脉逆流,身体皮肤如被打碎的玻璃般出现一丝丝的血痕,鲜红的血浸染了整个身体。然后,身体表面的皮肤开始脱离,露出里面的血肉,一些黑色的蛊虫就在那些鲜红的血肉里蠕动,啃咬着他的整个身体。
直到,他全身的肉都被啃噬而光,连骨头都不剩。
而造成在这一切的原因,仅仅只因为他无意间被咬了一口而已。
仅仅,只是被轻轻地咬了一口。
别说林奇死的时候的凄惨和痛苦,连他们这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在看到那样的情况下都差点精神崩溃,何况是林奇。
到美丽的云泽一带倒斗,他们这队人虽说是临时组建的,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熟悉,甚至还多有猜忌和戒备,可真的眼睁睁看着小组成员死在自己面前,下场如此凄惨,他们难免会出现兔死狐悲的心理。
下一刻死的,说不定就是自己啊。
那样惨烈恐怖的死去,他宁愿在死之前一枪爆了自己,也不愿意被那些东西啃噬得一点不剩。
其实,说起来他们在恨着老李的同时也庆幸着老李的活着。因为,在老李还没有死,身上还带着那把梳子的时候,他们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些东西似乎在顾忌着什么,所以虽然对他们追得紧,却并没有太激进暴戾。
或许,是因为那把梳子的缘故?
看那时那个叫百里残勾的男人和那个倾城绝醴的少年对那把梳子的在乎,他心里就已经多了几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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