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入目的景色,百里悠轻轻依靠在身侧的栏杆上,内心复杂的同时倒也心静了几分。
逃避,总归解决不了问题。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独具匠心的园子,少年内心又何尝不曾想念过去的事物。
熟悉,总归要比完全陌生的环境来得好。在他知道自己回到百里一族后,少年倒是想通了几分。
孩子,总归要生下来。他生气归生气,却不能任性的剥夺肚子里宝宝的生命。
他也,下不了手。
不说二哥要是知道他狠厉的打掉了孩子,或者不愿意为二哥生下子嗣后二哥心里会怎样的失望和复杂,就是自己那一关,他也过不了。在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后,发|泄过愤怒之后,他心里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一片柔情。
或许,这就是做母亲的心理?
当年,他的娘亲怀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柔和欣喜的迎接着自己的到来?是否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内心就已经万种情思交织,想着为他准备一切,等待十月分娩?
伸手轻轻地抚|摸上自己已经有些微微凸起的腹部,少年再次叹了一口气。
此刻,离上次他听到二哥和大祭司的谈话之后,已经过去差不过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多月里,除去最开始的那几天他是昏迷着的之外,其余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纠结着自己身为男子却孕育着子嗣的问题。
说起来,除却心里有那么几分不自在和一时接受不了之外,他对于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倒是意外的欣喜。
属于凰的本能,对于自己子嗣的爱护。
说起来,凤凰一族恐怕对子嗣看得极为的重。不说身为上古不死一族本身子嗣繁衍困难,能不能存活就是一个令人极为揪心的事。族里的小生命,是凤凰一族最为珍贵的珍宝,那自然是极为爱护的,容不得闪失。
这也是为什么,百里悠自知道自己怀孕后,从来没有动过要打掉孩子的想法。
那与他的本能相悖。
孩子,是自己的,与自己血肉相融,在自己的肚子里已经安静的呆了三个多月,正慢慢的成型,他如何能够狠下心亲自葬送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子之命。
他的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他如何忍心……
亭阁内,少年低着头目光柔和一片的注视着自己的腹部,属于少年纤长白皙的手放在那里静静感受着手下微凸的生命,眉宇间的清冷顿时消失大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悠,怎么出来了。”
“二哥?”
腰间突然横出来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轻轻覆在自己放在腹部的手上,被人整个拥进怀里的百里悠身体猛地一僵。不过接下来,在感觉到那无比熟悉充满了阳刚霸气的浓郁男性气息后,少年不自觉的放松身体,表情慵懒妖娆。
抬起头,少年深深的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正柔和的看着自己的俊美男人,头一撇。
他的气还没有消。
二哥竟然敢瞒着自己。这样大的事,要不是自己无意间偷听到他和大祭司的谈话,二哥是不是还准备瞒下去?
不可否认的,在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的那一刹那,少年最无法接受的不是自己怀了孩子,而是二哥瞒着他。
就散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又如何,觉得自己不会为他生育子嗣?
过去,他承认他一直默默的看着二哥对自己宠溺呵护,照顾到无微不至却一直在心里竖起一道厚实的墙,别人走不进来,他却不愿意出去。
昔日从小到大,二哥对他的感情,强烈且复杂,那个男人极力的忍耐着,他却一直装作不知道,看不见。
他知道,二哥恐怕是因为自己的态度而一直没有安全感,自己在其中有着大部分的责任,可是他就是觉得委屈。
委屈什么,他说不上来,可是心里,原本心静如水的情感,貌似突然敏感起来,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在无理取闹。
他突然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悠?”
少年执拗的扭着头看着亭阁外那一池开得恣意的睡莲,不说话。
“悠,还在生气?对不起,原谅二哥好不好?二哥也知道不该瞒着你,可是……”他实在是担心啊。
“悠,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那个时候,你才只有八岁大,可是长得小小的,看起来还不到六岁的模样,一脸的懵懂,眼神怯怯的,看得人心不自觉的揪痛起来。那个时候,我看着你明明小小的,却跟小大人似的,站在一根凳子上努力的去够桌子上的果子,踮起脚的模样异常的可爱,却让人忍不住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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