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沈父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依旧头也不抬:“那天跑进您办公室的,小王八。”
“......”王十一端着盘可乐鸡翅,一脸黑线地站在厨房门口,“董事长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难得家里有个人,沈父也不管是男的女的员工不员工这个问题了,“欢迎,都到家里来了还叫什么董事长,叫叔叔就行了。”
王十一身体年龄25,心理年龄31,四舍五入也算是离过婚的了。董事长目前45岁不到,王十一喊他叔叔有那么一点心理压力。
“董事长......我叫您叔叔可能不太合适吧。”
沈弘道,“你不叫我爸叔叔难道还打算和他平辈相称吗?”
说完,沈弘笑了笑,眼底藏着点恶趣味地向王十一靠近,轻轻在他耳边叫了一声:“王叔叔......”
声音很轻、尾音扬得很长,王十一听到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像有电流通过,内心不知道什么地方滋生出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不久以后,因为某个不得已的原因,沈弘在某个难以描述的地方恶意地喊了一声叔叔后,王十一在浓重的罪恶感中可耻地兴奋了。
接着,王十一证明了生活能将单身男人的厨艺逼迫到多么无可挑剔的地步;沈家父子实力反证外卖是单身男人的贴心小棉袄。甚至,沈父还愿意给有意向在附近开美食店的年轻创业者门一笔小小的投资。
吃饭的时候,沈弘总拿着筷子发呆,神情还带着些无以名状的难。几次下来,王十一忍不住问,“你在不开心什么,嗯?”
沈弘回过神来,拿筷子戳了戳饭,回答,“菜冷了,饭还没吃完。”
“......”就因为这个?
一顿饭下来,沈弘买的那个可爱小南瓜实在没用上,王十一看见沈弘把小南瓜从厨房拿出来,走向阳台。他跟了上去,略带寒意地风拂过脸颊,一阵清爽。
“在做什么,”王十一问,“嗯?”
“把它埋花盆里。”
“为什么要埋花盆里?”
“用不上了啊,”沈弘回头,“所以埋花盆里。”
王十一无奈道,“用不上所以埋花盆里?你一直就这样做的?”
“小时候我爸逼我吃的药、菜,我不吃的,都埋里面了。”沈弘回答。
沈父在沙发上凉飕飕地补了一句:“难怪我养花总养死。”
王十一哭笑不得。
“它坏了?”
“没有。”
“那可以放进冰箱以后再拿来做菜。”王十一建议。
“不了,”沈弘说,“你走了以后,家里没有人做饭。”
“我记得你家会请专门的阿姨做饭,”王十一善意地提醒,“到时候可以向做饭阿姨推荐你买的小南瓜。”
“这不是小南瓜,这是太阳果。”
好好好太阳果太阳果。
=.=
最后,沈弘还是把它埋进了一盆茑萝的盆底,尘归尘土归土,小南瓜......不,太阳果这样这算是落叶归根死得其所了。
饭后,客厅的电视播放着联欢晚会,沈家人坐在沙发上。沈父端着酒杯,一边看电视机屏幕上的舞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十一聊天,聊天内容从全球经济到明星花边新闻。
王十一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嘴里聊着天,手里用小铁片一个个撬开夏威夷果,将米白色的坚果仁递给旁边的沈弘。沈弘正开着小台灯研究一块电路板,他摘下防静电手套,接过夏威夷果仁。
王十一看了眼吃完夏威夷果,专心致志戴着手套玩电路板的沈弘,问,“他天生就这样?”
杯中酒空,沈父放下空杯子,也开始像王十一一样拿着块小铁片开始撬夏威夷果。
沈父道,“也不是,追根究底,还是我以前没照顾好他,他出生时我生意刚起步,他妈又走得早。”
王十一笑:“工作太忙,所以买了一堆机器玩具陪沈弘?”
“我哪儿知道小孩子还要买玩具的,我小时候都玩泥巴,”沈父摇摇头,“是保姆,我找了个看起来朴实善良的小保姆照顾他。小保姆贪玩,不仅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还怕沈弘出什么意外,整天把沈弘关在卧室,到饭点才给他送饭,到睡觉时间就给他喂类似镇定剂的东西,还威胁他什么都不准说。”
王十一抿了抿唇,他想起沈弘屡屡任性的举止,问:“沈弘便当真一个字都不提?”
沈父道:“他那时还不到两岁,在他的世界里,大人就是神,而我这个父神又极少关心他,自然是害怕多于希望的。”
沈父继续说:“后来,有一天他趁保姆不注意,偷偷跑到客厅的电话前,踩着板凳拨通了我的电话,我才从电话里听到我到底把什么样的人请回家来照顾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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