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陛下乃我当朝天子,每日有监察国情之责,如今这般,连早朝都上不了,岂不误了国事。”却是那勇于发言的朱大人又一次插话道,他这话听着倒也没什么错,不过,在场的众人闻言,面上都是一阵的不自然。
要说这德兴皇帝究竟是个什么德行,他们这些近侍、近臣们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当今陛下不管事的作风那同先帝却是如出一辙。早些年倒还好些,最近几年沉迷道术,玩儿起了闭关,早朝便成了形同虚设的东西,练到紧要关头,那是根本不去的,即使偶尔却那么两回,也只是点卯,挑拣着听一些有趣的民间轶事便算完了,平日里的大事小情,却都由各部的上官们商量着办,除非遇到了极其重大的情况,才会前来汇报,想及此点,在场的一众人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了朱大人。
那朱大人却似是浑然不是,兀自道:“既然诸位太医拿不出什么应对之策来,下官斗胆有请宫中供奉的几位道长,前来查看!”一席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话音刚落,四周便是一阵哗然,那但凡有些脑子的,再看那一脸粗豪的朱大人,心中便自有一番明悟,这朱大人图穷匕见的一步原来这这儿呢。更有想得深的再看向朱大人时,面上便多了几分深思,只因,这朱大人的发迹,主要靠得就是不断的逢迎上意,为了获得提拔,不但花大价钱修缮中都周边的道观,还在家中花重金奉养供奉,三五不时的将自制的贵重丹药献给陛下,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坚贞的道教徒,也让陛下对他信任有加。
“朱大人,还请自重!”听着那朱大人这般言辞,太子面上现出了几丝薄怒,偏那朱大人毫不让步,上前一步,一派大义凛然的道:“殿下且听臣一言,那几位道长道行深厚,精通炼丹之术,对陛下这种状况,必定会多些对策,如果,因着庸医,误了病情,那又有何人能担当的起。”这话便有些诛心了,既说这太医院众人医术不精,想要怠误病情,又隐晦的点出,太子此时的阻拦,是一心不想让陛下康复。
“你切莫血口喷人!”这回,还不等太子出言,那郑太医便一脸愤然的高声道。
那朱大人闻言冷笑了一声正要出言,就听得一个清冷的男声断然道:“够了!”却是一旁的太子,只见他安抚的看了郑太医一眼,随后,转向朱大人,深深的看着朱大人,半晌,太子才不紧不慢的道:“找朱大人这么说,若是不请那极为道长,便是孤心中有鬼啰?”
那朱大人闻声也不答话,但那神色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也罢,既然朱大人一再坚持,那孤便将那几位道长请来,真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如何说!”死死的盯着一脸坚定的朱大人,太子一字一顿的道。
“不劳烦殿下了,小老儿这可是不请自走近殿里,来了。”一个突兀的男声不期而至,打破了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朝声源处望去,却是一个一身道袍的老者正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走来,他须发花白,显然是年纪不轻了,但面色却是十分的红润,广袖一挥,风度翩然,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有认得他的,不由面露崇敬,原来对方,却是德兴皇帝的首席供奉,长生道长。
那朱大人见到那长生道长,就像见到了救星,几步扑上前去,急声道:“还请道长相看一下。”
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与朱大人的亲密接触,那道人很是有礼的朝太子一揖,征询道:“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既然已经来了道长且看看就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太子不咸不淡的道。
那老者倒也不客气,快步来到那似是出于深度睡眠的皇帝陛下面前,也学着那太医的模样,手法身世娴熟的号脉切经,人群中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一听就死出自太医之中,那老者也不着恼,继续这他的工作,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检查完毕的时候,他忽的从衣襟里抽出几根极细的金丝来。
“施针?”郑太医有些疑惑的道。
那道长闻言神秘的摇头笑了笑,随后,只见他手腕一挑,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那细丝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攀上了德兴皇帝的上臂,众人还来不及惊叹,就见那细丝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在德兴皇帝手臂上游走了几圈,这神乎其技的一刻长生道长却是没有观看,只是自顾自的闭目,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在同什么交流一般。
众人目露愕然,那朱大人却似是早有所料,兴奋道:“这可是道长的绝技之一‘悬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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