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独占鳌头,要么,就粉身碎骨也罢。
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季运终于支持不住,趴到桌子上歪头看着窗外,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清楚的看见窗台上放着的一株兰花,水珠从叶子上滑落,滴到窗台上,黑乎乎的一大片。
季运笑了一下,就算是兰花,留下的泪,也是下贱的东西。
酒盏落到地上,粉碎成了一片。
季运被声尖锐的声音惊醒,弯腰看着地上的碎片,看着那纯白的光亮,眼神迷茫的像是走进了一个缠绵的梦里,指尖从白瓷上划过,留下小小的血珠,就像是刚刚那挂在叶尖的水珠一样,更旖旎,更绚烂。
季运又划一下,鲜红的血珠慢慢变大,趁着白瓷的色泽更是美艳不可方物,季运觉得这些远远不够,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有控制不住的贪心……
想要停止的话,两方,总有一个要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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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面色苍白的盯着被雪染红的白瓷碎片,眼神比凝固的血渍更加决绝。祝般若跌跌撞撞的总外面跑进来,撞见的就是季小幺这张完全没有人色的脸。
悄悄走到身后,祝般若揽住他的肩,“你三哥好好的,真的好好的。”
季末眨了一下眼睛,“是么。”
“是,我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不好。”季末摇头。
“小幺……?”
“三哥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坚强到就算是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也会坚持把自己的路走下去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会这么一直走下去。也许你不知道,我一直以来是多么羡慕他,有梦想,有可以实现梦想的自由和决心,曾经我都会想,就算是所有人都变了,他还是会坚持下去……”
季末闭上眼睛,眼珠满满的悲哀,任凭自己仰躺在祝般若的怀里,“但是现在,他倒下去了。”
再睁开眼,满是质问的眼神毫无掩饰的直接射向祝般若,“四少爷啊,就算是已经卖身,我是不是也该有个讨说法的权利?”
祝般若生平没害怕过什么,也没喜欢过什么,只有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该争取的或者不该争取的,祝般若平静的与季末对视,问他:“季小幺,你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说服我,让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你们兄弟的杰作,让我觉得我可以原谅你。”
季末背对着祝般若,腰从后面被人揽住。
祝般若摸上季末的脸,眉梢到嘴角,一点点的摩挲,叹口气道:“季小幺,你不该这么糊涂。”
季末苦笑一下,“季小幺,从来就没清醒过。”
祝般若抓住他的下巴,力气大的惊人,不想让他再说出一句自己不想听的话,“不要说气话,你明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季末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不是祝般若,顾全不了他想要的那些大局,“少爷,如果可以的话,把他送到西茶洲,他该是想去的。”
“不可。”
“为什么?!”季末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这算是季末最大的特点。
“我有我的理由,这件事你不要插手。”祝般若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季末将祝般若的手掰开,往前走了一步,拉开与祝般若之间的距离,“那少爷自便。”没有回头。直接出门,向季运所在的房间走去。
祝般若的手掌攥紧了伸直,之后又攥紧,估摸着季末已经走远了,这才出去,直接往夏府大门走去。
季运伤得不重,只是煞白的脸色看着有些骇人,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看着季末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小幺啊,真对不住,三哥让你麻烦了。”
季末将他从床上扶起来,拿着刚熬好的汤药端过来一口口的喂给他喝,“三哥也真是,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是啊,是三哥粗心,以后不会了。”季运应声。汤药很苦,总觉得流到肚子里的时候感觉像刀子一样的疼,之后才迟钝的感觉到缓缓而来暖意。
“三哥啊,”季末慢慢的搅动着,嘴角带着微笑,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季运,“想不想去西茶洲?”
季运眼睛猛的睁大,半响才回过神,“小幺不许拿三哥说笑。”从季末手里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咳嗽两声之后才算是平静下来,看着季末的眼神带着莫名的期盼。
季末又将他扶好睡下,笃定的说:“小幺自是不会骗三哥,三哥就等着小幺的好消息。”
季运笑了下,慢慢闭上眼睛睡下了。
季末离开季运之后直接去了后院,王小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在,季末这时候如果再感觉不出来小虎这是在躲自己的话,那就真是迟钝了,但是为什么要躲自己?想了想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苦笑一下,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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