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最开始的时候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学习得烦心了,就到花园里转悠,转着转着,就去捣鼓这些锦鲤。捣鼓时间长了,还养出些心得来,那三年里锦鲤长得特别快。
“贺瑾这孩子,能力还是挺强的,做一门精通一门。”杜晏突然感慨到。
小捌问:“怎么,多年不见你想他了?”
“我就是觉得孩子长大了。虽然有我放水,但能操纵那么大笔资本,帮助谢伯顺夺权,还是很不错的。”
小捌忍不住吐槽:“我觉得你现在的心态,特别像个空巢老人,想念自家在外闯荡的孩子。”
杜晏感慨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种时刻,人总是容易想起过去。”
脑中和小捌对话完毕,他也不再多留,转身打开门。
客厅里空荡荡,自从贺瑾把这边的家具搬到北城之后,杜晏也没往客厅添家具。反正也不是常住的地方,客厅根本用不上。
他对物质的需求向来很淡,能住上几天就可以,其他都没有必要。
杜晏没有开客厅的灯,直接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今天的月色特别好,明晃晃地透过窗户肆无忌惮地倾洒在地面,照亮杜晏每一步上行的阶梯。
他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东西也不多。不过比起空荡荡的客厅来说,好上那么一点,起码有床有沙发。
杜晏把行李箱放进衣帽间,洗漱完毕后就躺上了床。
成为谢家掌权者之后,杜晏的事情本来就多,能抽得出空的时间很少。这次谢氏集团易主,他在北城那边忙了整整三天,加起来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十五个小时。
随后又一路风尘的赶到南城,一躺在床上,疲惫感就汹涌而至,他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就在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之后,卧室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高大的身影轻巧闪入,没发出一丝声音地走到床边。
杜晏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把遮光窗帘拉上,因为那会导致早晨起来的时候,大脑会有种没办法清醒的感觉。
今夜特别明亮的月色便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幔,把房间里照得颇为清晰,这恰巧完全方便了床边那个人肆无忌惮的视线。
他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
直到外面喧嚣的风,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才弯下腰去,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八年的时光,没有在杜晏脸上留下分毫痕迹。午夜梦回之时,他无数次的在脑中细细描摹这张印在内心最深处的面容,明明心中演练过不知多少次再见面的场景。
现在见面,却仍是不知所措起来。
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定了半晌,发觉自己的呼吸乱了,便赶紧直起身来,生怕吵醒熟睡中的杜晏。
最终,他只是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细细描摹床上人的轮廓。
他就这么在床边站了许久,一如八年前的那次,就这么看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床前那几乎要凝固成雕塑的人,才恍然回神,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第二天清晨。
杜晏走出门,看见停在门口的陌生轿车。这并非是前一天到机场接他的那辆常用的车,站在车旁边的人,也不是李总监。
男人见杜晏出来,微微鞠躬:“您好,谢先生,我是来接您的小林。“
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杜晏就知道,这个小林应当是谢伯顺或者是投资公司那边的人。
“李总监呢?”杜晏问到。
“李总监在公司那边忙着今天的会议,希望您不要介意。”
杜晏并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人,他点头,抬脚迈上车。
这辆外表普通的汽车,内饰却异常奢华。
杜晏粗粗扫了一遍,很快认出这辆车的来路很有些不同寻常。
这是政要富豪最喜欢用的一个汽车品牌,外表低调,内饰奢华。最为关键的是,极为安全,据说是可以抵挡火一箭一筒的存在。
杜晏并非弄不到这种轿车,只是懒得在这方面费心思而已,又要预约又要等待什么的,太过麻烦。
谢伯顺恨自己很得是咬牙切齿,怎么会舍得用这车来接他。
难道是贺瑾?
杜晏觉得这想法更加不靠谱,按道理来说,贺瑾对自己的恨意应当不比谢伯顺轻。毕竟和谢伯顺之间只是权势之争而已,和贺瑾之间却是隔着血海深仇。
大概是要亲手料理自己才有复仇的快感,如果在报复开始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故,那就没意思了。杜晏觉得这猜想很有道理且符合逻辑,对于接下来久违的碰面,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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