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这番讨好之举倒是可以理解,若是不让自己这个长公主对他死心塌地,怎能通过自己拿到吴中尉的手令,得以离开都城。
虽说杜晏并不打算牺牲吴家来送成瑜出城,不过此时配合一二倒也是无妨。
“你好生修养,这些天就无需到我那边去了。如有何需要,可直接差人告知小满。你这伤终是因为而起,我定是要替你出这一口气的。”
留下这句话,杜晏便离开成瑜住处。尚未返回自己宫中,杜晏被王后传唤过去。
他一踏入王后寝殿,两人便前往密室详谈。
杜晏知晓王后乃是询问今日之事,便开门见山道:“阿母,原珏之事,皆在我算计之中,你无需忧心。”
王后看了他一眼,道:“我知你心中向来有成算,只是此番我着实无法知你用意。”
杜晏在母亲面前也不多做隐瞒,坦言道:“眼下大王对吴家忌惮之意愈发深重,我观现下形势,今年四十寿辰之时,大王定会以此为由,诏令外祖回来。”
王后道:“若是如此,吴家危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杜晏道,“要想外祖名正言顺不被召回,只有边疆生变。”
“如今江国势弱,应当不敢擅动。”
杜晏微微一笑:“如成国撕毁盟约,同江国结盟,倒是同我国有一战之力。届时无需战事,大王也不敢将镇守边疆的外祖召回。”
王后又道:“成王那人贪图享乐,软弱无能,应当不会如此行事。”
“如果,成王之位换人坐了呢?”杜晏道。
王后终于明白杜晏意思:“可成国太子,听闻同他父亲性格相差无几,也是个软弱无能的。”
“我从未想过,要让蠢货即位。”
王后终于明白杜晏意思:“你要送公子瑜回国?他久离故土,在王位之争上恐是难以占得上风。”
“此事我自有计较,阿母无需多虑。”
听闻杜晏这般保证,王后便不再多问,说起眼下之事来。
“送公子瑜离开一事,如操作不当,大王便回以此为借口,发作吴家。”王后叹道,“如有这私放质子罪名在,就算要拥你即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杜晏道:“替罪之人,我早有准备。”
王后也不是蠢人,一点即通:“你是说,惠夫人和公子珏?”
“然也。”杜晏点头,“今日之事一出,他二人一则心中怨毒之意更重,二则日日担忧我会使何手段报复,如同紧绷之弦,只需在恰当的时机略加刺激,便能令他们按我心意行事。“
“恰当的时机?”
“此事还需阿母你相助,才能成事。“
“如何?”王后知晓自己长子心中向来有沟壑,既是对方早有计划,自己配合便是。
“你每年皆须前往阴阳大家祁子处,替国祈福,并请之占星卜筮。”杜晏道,“我记得若王后因故不得前行,可有嫡长女代为前往。”
他挑眉笑了笑:“惠夫人和原珏得知我离开都城,定是要动手,届时乱中生变,成国质子趁机逃脱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王后知晓此事关系甚大,也不多言:“你寻个机会,同你舅舅商量一二,莫要以自身性命为注。”
“晏知晓。”
***
坊间有传闻,长公主飞扬跋扈,因最近名满都城的美人绿腰,生生把成国质子右手打断。
迫于长公主威势,公子瑜只得把绿腰送走,好好一对有情人,就这般被长公主拆散。且不论成瑜送走绿腰之事,在都城中被传出多少个生死绝恋的版本。
杜晏听闻此事,自是心中舒畅。他当然不是因为争风吃醋赢得上风,而是因距离自己脱下裙子时日渐近,自是心生喜意。
杜晏已有数日未见成瑜,听闻此传言之时正在都城一家酒楼之中。
他坐于二楼雅座,听得是兴致勃勃,心中甚至想到成瑜动作倒是挺快,这般符合心意的侍从离开之后,自己或许还会有些不习惯。
一旁的原宁倒是气得俏脸通红,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这些愚民,听风就是雨,竟敢造谣阿姐你在公子瑜心中还及不上那等女乐!”
杜晏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怎知传言不实?我欺辱成瑜近十年,他对我避之不及也是理所当然。”
原宁不服气,开口道:“旁人不知内情,我可知晓。公子瑜对阿姐可是千依百顺的,又怎么会看上女乐。”
“成瑜不过是畏惧我的权势,不得不服从罢了。”
原宁又道:“阿姐,我可是看在眼里,公子瑜只有对着你的时候,眼中才会有些笑意。其余时候,皆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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