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水的话,四郎松了一口气。也对,依他对饕餮的了解,那一位虽然对凡人很不喜,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但自有一种属于大妖怪的自傲,对比自己弱小很多的凡人向来不屑于去理会的。再说,即使饕餮要干坏事,也该做得正大光明,气焰嚣张,不会还先找一个替代品行些偷偷摸摸的阴损事。
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四郎眼里,饕餮即便是众人口中公认的凶兽恶妖,那也是坏得很有品味和格调的。
四郎呼出一口气,面色又轻松起来。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那些镇上的少男少女都是怎么失踪的了。看来罪魁祸首并不是鬼车鸟,它不过是被人当成吸引注意力的幌子,而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要着落到那两个班主身上去找。
“一胖一瘦两个班主……扮成道士……义正言辞地说要斩妖除魔”四郎忽然想到了两个人,就用厨房里的白烟凝成两个道士的外貌,问小水:“是不是这两个人。”
小水看了看,有些迟疑地摇摇头:“好像不是。我记不清楚他们长成什么样了。”
也对,若真是两个道士,镇上的居民怎么会认不出来?若不是找人假扮,便是用了易容丹之类的法术。
见四郎一直问这个戏班子的事情,小水以为他很想看,就说:“没关系,他们虽然离开了白桥镇,但是又分成了几个小班子,去给山里面散落的村庄和猎户表演戏法。我每次隔老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了,你要是想要看,过几天他们经过有味斋时,我可以把这戏班子叫进来。不过,爹爹你可不能像镇上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一样,着魔一样跟着他们走掉啊。”
两个人正在说话,后院的大门被人“吱嘎”一声推开了。
“哎哟!”因为四郎在后院设了结界,所以那人一进门就摔了个大跟头,然后“嗖”的一声被倒吊在树上。
“大人,是我。”一只土黄毛色的狐狸被挂在槐树上,随风一荡一荡的。
四郎挥了挥手,狐狸从树上掉了下来,浑身灰突突往房间窜去。
“等等,你这是怎么回事?”四郎眼尖的看到小野狐的眼睛青了一块。
小野狐化成药童模样,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直到四郎沉下了脸,小药童才开口说道:“回禀大人,小的是……是被山里的水獭领着一群小妖怪给打的。”
“水獭不是做鱼生意的吗?”四郎有点奇怪:“他为什么打你?你去偷他的鱼吃了?”
小药童捂着脸,很委屈地说:“没有啊。主人说最近没什么病人,就放我去山里玩。以前都还好好地,最近有的小妖怪一看见我转身就跑。然后今天无缘无故,我就被一群妖怪拦了下来,说我是只修炼媚道的野狐,山里出的事情都是我干的。也不听我解释,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打一顿。”
“山里出什么事了?”最近山里的确没什么客人来有味斋吃饭,四郎还以为是正月里妖怪们也去走亲戚拜年的缘故呢。
“大人您不知道吗?这件事和我们狐族也有点关系。最近山里出现了一个吸取他人精血的狂魔,已经害了好几个小妖怪。这些妖怪都是被采战之后,耗尽精血,夺取内丹而死。因为我们狐族有专门修炼媚功的族人,所以妖怪们都议论纷纷,说凶手就是狐狸精。因为我是野狐,所以也被列为除华阳姑姑之外的重点怀疑对象。”
四郎听完既吃惊又愤怒,他大声说:“怎么能这样毫无根据的胡乱怀疑狐族呢?莫不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吧?”
“的确是有人在针对狐族。”胡恪从房间里走进来,面色有些阴沉地说。
“狐狸表哥,你不是跟着二哥出门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四郎也知道自己做的结界挡不住大妖怪,可是见到胡恪没声没息就回来了,还是有点沮丧。
因为四郎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好失落四个大字,狐狸表哥只好先安慰他:“你做的结界很有效果,我不花一番功夫也进不来。今日还是槐大开阵眼将我放进来的。天狐历来是狐族中的皇族,你正该有这样的水平,才能服众御下。”然后他又解释道:“饕餮大人感觉到了铜镜的异样,虽然后来知道你有惊无险,但是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家中。他一时走不开,就派我带着一些部下先回来。毕竟,如今山里暗流涌动,并不太平。因为出了一只拿精怪做炉鼎,采补时趁机夺取内丹的妖族败类,如今山里的妖怪对我们狐族并不友好。”
对于自己的母族,四郎还是很有归属感的,闻言立即很关心地问:“你说有人在针对狐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恪很满意四郎的态度,他欣慰的点点头:“你娘当年本来要继任族长的,只是……总之,我和姑姑商量过了,族中的事务还是应该告诉你,让你拿个主意。上回我不是提醒过你,有只害了你娘后叛逃而去的妖怪回来了吗?那时我就感觉会出事,果不其然,最近山中便开始出现一伙冒充狐族行采补邪术的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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