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见状,急忙打开自己带来的大包裹,将里面的粽子一股脑儿倒进溪水里去。
河面漂浮的黑发松开了那些落水的人,卷住粽子沉了下去。
“咳咳咳”小鱼咳嗽着,终于将头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岸上的人慌忙伸出竹竿,将水里的人一一拉了起来。
狐狸表哥帮那些落水的人把过脉之后,就来到四郎旁边,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条小溪联通着墓里的一条暗河,那里住着这样的水怪。死人的头发不易腐烂,墓中经年累月不散的怨气附在头发上,日久天长便幻化而成。可是暗河的水源并不充沛,在地面上流动的部分早就干枯了,如今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一条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四郎偷偷凑近胡恪,小小声问道:“我也记得出墓的时候没有看见这么一条河。甚至这一路走来,我竟然连点以前道路的印象都没有,莫非王二狗带我们走的不是去古墓的路?
胡恪的神情很严峻:“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将他们往咱们常走的那条墓道上引,所以才任由王二狗带众人绕了远路。不过,现在情况却有些不对……我跟你讲过,地宫是活的吧?”
四郎回忆起来几天前的事,自己在昭王墓中留宿,半夜听到的那个若有若无的心跳。整个地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胚胎,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孕育着什么,连地宫的墙壁似乎都是有生命的。那种叫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如今走在这片树林之中时,再次出现了。
“现在该怎么办?表哥还记得去古墓的道路吗?”
胡恪沉重地摇了摇头。
最后一束夕阳的光晕从四郎身后照射过来,将他的影子铺得很长。望着沉入黑暗中这片莽莽苍苍的山林,一股隐忧慢慢爬上四郎的心头。
二哥来到四郎身边,在众人视线之外紧紧握了握四郎的手,沉声道:“一切有二哥、”
“嗯。”二哥的手很稳,四郎的心安定了些。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此地自然不宜久留,陆公子召集马老头等人商议一阵,就决定离开危险莫测的溪水边。
虽然有几个人掉进了水里,但是最后全部得了救,这一回也算有惊无险。可是召集众人清点人数时,发现除了几位伤员之外,王二狗莫名失踪了。
许多人都喝了小溪里的水,恶心的不行,哪里顾得上寻找王二狗,只盼着离这条诡异邪门的溪水越远越好。
虽然没人说什么,可马老头的脸色便不大好看,毕竟人是他家找来的,出了事他老头子面上实在过不去。因此,他便主动提出,让马家几个高壮的伙计承担了头前开路的职责。
天越来越黑。四郎沉默地迈着步子,低头看着自己投下来的影子渐渐由长到短,最后完全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密林深处不时传出一点奇怪的动静,似乎在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中躲着不知名的邪恶魔鬼,死死盯着这一行人。
四郎转头四顾,总觉得他们走的方向不是昭王墓,而是另外的一个地方,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是女娲地宫?还是蛇人大本营?
如今连狐狸表哥都辨不清楚方向了,可见地宫多半已经提前苏醒过来。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四郎心里难免有点害怕,不知道前方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血肉横飞的尸体或者狰狞可怖的僵尸,一旦暴露在光亮处,知道应对之法后,便也不再可怕。唯独那些不明原因的事情,意味不明的事物,才是真正可怖的。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大约二哥生来就是给其他生物带去恐怖的恶魔,所以他压根缺失惊恐这种感觉。此时二哥不慌不忙地走在四郎旁边,不时偏头看他一眼。
见二哥依旧一幅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四郎心底的恐惧就奇异得一点一点消退了。
点着火把在黑暗的树林里又走了一阵,最前面的娄哥忽然惊呼道:“小心,树上有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惨叫声。
“怎么回事?”马殷一马当先地跑过去。
陆家的侍卫反应很快,立即结阵将自家两位主人护卫在中间。
尽管陆公子脸色青白,但还是强自镇定地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走了出去,指着树林上空问道:“那是什么?”
“好像是吊着的人,我不确定。但是树上吊得到处都是。”护卫虽然力持镇定,但是声音里也泄露出来一丝丝恐惧。
“吊死鬼!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吊死鬼?”不知道谁带着明显的颤音大喊道。
恐惧是会传染的,这惊恐的声音引发了一阵阵尖叫声,蛊女们虽然见惯了毒虫,却依旧和普通女子一般的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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