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司的人由于负责宫中所有的文书工作,所以有随意进出添香馆的权利。求子记录的工作也是由文书司负责的。因此只要去找关尚翊便可以了。
可是,要如何才能不让关尚翊看出我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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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便叫人备车去文书司。一下车我就傻了,整个文书司的人似乎都出来了,列在文书司三座楼当中的花园前,看见我便一同躬身,齐声行礼,“贤公子千福!”
这颇为壮观的场面把我给镇住了,我反应了两秒,然后一股子强烈的虚荣感油然而生。
哇靠我可算找着点儿小皇帝接受万臣朝拜的感觉了,真tmd爽啊…
我学着欧阳琪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微微一抬,“平身。”
“谢公子!”他们再次齐声道,然后才纷纷直起身体,但头颅仍旧低垂着,尽显谦卑恭敬之色。
我有些惊讶地看到洪酌竟然也在,他大概是刚刚来巡视,结果就撞上我了。昔日对我横眉冷眼的他今日也向所有人一般垂下他那骄傲的头颅,收敛了气焰,看得我身心愉悦非常。
果然权利这东西是非常动人的啊……就算是昔日的仇敌,也会对你奴颜媚骨,所有的是是非非似乎都被握在你手里,随你挥洒。
一旦抓住权利的人,估计是很难放手的。这大概就是皇亚父为何一直独揽大权的原因吧?
关尚翊站在队列之前,在行过礼之后便迎上来,“贤公子驾临,不知有何示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回来转一转,然后有件小事想找你帮个忙。”我说着,抬起头对所有人说,“大家不必拘礼,本公以前也是在这一司任职的,这回只是回来看看。诸位各自忙去吧。关修缘留下就可以了。”
“是。”他们柔顺地应答,然后便恭谨地纷纷散开。
洪酌也走过来向我告退。我冲他笑笑,“许久不见了洪捷豫。近来可好。”
“甚好。谢公子挂念。”
“本公也有一阵没见着蔡捷豫了,改日定邀二位入园叙旧。”
“谢公子。臣下会向蔡捷豫转达公子盛情。”
洪酌似乎十分不自在的样子,一直也没有对上我的视线,回答也都简略,没有分毫的巴结之意。
他果然是个率真的人呐。说起来他也算是欧阳琪那一方的人,我本不用与他对立的。
待他走后,我就和关尚翊上了二楼,进了他的房间。这屋子我来过许多次了,也不等他招呼就自顾自地往他的画案前一坐,看着他最近的作品。
是一副山水画,层峦兀起,怪石嶙峋,有些宛如无数尖利的犬牙直刺清空,有些却优美而温婉,连绵迤逦数百里,映着一团猩红的日轮,长峡间一道长河蜿蜒而过,小舟如桑叶漂零,颇有苍凉壮丽之感。我看着,顺口就念了句伟大领袖的诗,“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好诗句!”他赞了一句,“我正愁不知用什么诗文来配,不如就用这句吧。”
我满头黑线,这画也不知道是要被挂在哪儿的,回头一不小心不就跟中南海一样了……
此时宫侍已经奉好了茶,纷纷退了出去。
关尚翊看看左右,诧异道,“怎么也不见你带随侍?越是当了公子反倒越朴素了?”
“懒得带那么多人。”我耸耸肩膀,喝了口茶。茉莉的清香停留在唇齿间,沁人非常,“最近怎么样?当上修缘以后有没有觉得行事更方便了?”
他站起身向我揖礼道,“这是自然的。公子之恩臣下没齿难忘。”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互惠互利。你是个聪明人,本公才不信你会搞什么忠心耿耿这一套。”
他也哈哈一笑,“此言差矣。臣下虽不是大忠大义的贤才,却也是知恩图报的。公子如此待臣下,臣下也必当涌泉相报。”
“哈哈,好吧,就相信你一次。”
他在我右首边的锦垫上坐下来,“你说有事要我帮忙?是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放下茶杯,故意摆出一副放松的姿态,“就是觉得这宫里生活太单调寂寞。有些想要一个子嗣。但是本公也知道这种事得要陛下愿意恩赐才可以,所以想去添香馆查阅一下以往赐子的记录,参考参考。”
他用袖子掩着嘴唇扑哧笑了出来,“公子你果然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啊。眼下就要和祈国开战了,陛下恐怕不会有心思想这些吧?况且陛下都还没有子嗣,哪有宫人比陛下先有子嗣的道理。”
“这个好办啊。不论是我要孩子还是陛下要都可以。如果是陛下有了子嗣,由我来抚养不是一样?而且这也是天下之幸啊。”我捏了块红枣放进嘴里,“更何况我也只是想参考参考,这事儿肯定还是得一步一步来,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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