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把巧作司做好的“篮球”递给我。我拍了几下找了找手感,然后就把繁琐的大袖衫脱了扔到一边,把直裾的下摆掖在腰带间,运着球上了几次蓝。好久不打了,稍微有点儿生疏,但是好在没有完全忘了。
我得让小皇帝找回在北川王府的感觉……虽然有点儿难度吧……
不过我知道干等着小皇帝来找我玩儿是不靠谱的,没准还没等到修缘的位子就已经给了向离同志了。我必须得改变策略,变被动为主动,曲线救国什么……
所以我就抱着篮球去找向离了。反正小皇帝现在正把向离当心肝宝贝,我要是出现在玉衡馆他肯定会知道,进而就会注意到我。
经过几次拜访,向离已经对我放下了大半戒心,当我是个善良的人了。一听说我上门就亲自跑出来迎接了。他从来也不随大流穿大袖衫,一直就是一袭简单的长衫,头发也是朴素的用发带束起。整个人像一缕清泉,流过这被熏香熏得有些浑浊的紫寰园。
他看见我手里的东西就问,“这是什么?”
“篮球啊,我们家乡的人都爱玩的东西。”
“篮球?”他困惑地重复着我的话。
我就把打篮球的规则说给他听,听得他倒是分外起劲儿。可是真的开始教他的时候,发现这人运动神经真是差得可以,教他拍球愣是教了俩小时……看来这孩子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型人物,等他学会打篮球恐怕鸡都能飞了……
后来他就放弃了,说是这些东西他实在是玩不好。于是我们俩就进屋了。虽然只是初春,但是一番折腾下来我们俩都出了满头大汗。我是觉得没什么,他却受不了,要先去洗个澡,我就在他屋子里坐着喝茶。
他的桌案上有几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我心里好奇就凑过去看看。字迹清丽,和他的人很像。那似乎是一首长诗,里边有好多我不知道怎么读的怪异字眼。我读了几行也没看明白在说什么,只看到一些悲啊恨啊的字句。
文艺青年啊…果然蛋疼…
看不懂诗,我就开始摆弄他的笔墨纸砚。那方砚台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是一只熊猫在泡澡的样子,不过做工比较粗糙平常,我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砚台哪里不对劲。
所以我就把那砚台拿起来左看右看,忽然在砚台底下看到一行浅浅地刻上去的字迹:丁酉年宇轩赠向离。
我心中一跳。
这砚台原来是个礼物么?宫里有那么多比这砚台更精美可爱的,他偏偏留着这个,而且看年头也有些久远了,看样子是用过了许多年月的。
这礼物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这个宇轩又是谁?
门外忽然有响动,大概是向离洗完澡回来了。我赶紧把砚台放到原处坐回桌边,摆出正喝茶的样子。
“让杨兄久等了。”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宛如水墨般落在鬓角。
我摆摆手,冲他笑,“没事儿,我也正好歇会儿。”
宫侍给他上了茶,他就在我旁边坐下。我看着他,脑子里却开始编各种故事了……
难道……他有婚外情?
干脆探探口风吧……
我就说,“刚刚看了你的诗,怎么看你悲来悲去的?陛下这么喜欢你,别人可都羡慕死你了。”
他一愣,随即缓缓把茶杯放下了,眉目间拢上一层轻愁。
我一看有戏,赶紧追问,“怎么了?难道有人欺负你?”
“那倒不是,陛下对我很好。日子过得也挺清净的。”
哇塞,他居然真的能在这宫里过清净日子。看来小皇帝保护的还挺严实的。
“那是为什么?”
“陛下对我太好了……”他说着,淡淡的苦笑起来,“他也是一个太好的人,超出了我的预计。”
我却摸不着头脑了,“对你好还不好啊?难道你非得让别人虐待你你才高兴啊?”那口味也太重了吧……
他欲言又止,抬眼看我,褐色的瞳孔深处藏匿了千言万语一般,“我怕的不是他对我好,我是怕我自己……”
第33章
怕自己?怕自己什么呢?
我越听越知道有问题,而且多半是跟那个名叫宇轩的人有关。
要是能想办法查查他进宫前的生活就好了。
说起来,貌似所有人在进宫前的户籍调查的文书都会由永巷的总管红药来掌管,而瑾叔既然是副总管,肯定能接触到那些资料。从他那里应该能得到蛛丝马迹。然后再从其他祈国来的御少那里打探一下,大概就差不多了。
我从玉衡馆出来后就写了封信,让迁易带给瑾叔,请他帮我查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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