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李书言。”
“啊？！”
林优想我去见他干嘛啊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震他一下难道很有成就感不成？不知道我现在不宜见人啊这男人果然是越来越坏了……然后林优就听见男人扶着额说了一句，“他出事了。”
“啊？”
李书言毕业之后就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继续跟着杜老师做化学实验。
葛江某一段时间天天在贺宁耳朵边唠叨自家小表弟的光辉事迹，真是想不知道也难。
贺宁确实是挺佩服他这个表弟的，也希望他能在实验室里面做出一番成就来，说不定还能为他写一篇洋溢着赞美之词的报道，却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这天是在医院看到葛江的，还以为他是来拍采访照片，然后葛江就很悲痛地告诉他，他小表弟的眼睛被炸伤了。
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将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溶剂给倒在了一起，一下子就引发了爆炸，试管的玻璃茬子飞溅到了眼睛里，当即就被送往了医院。
贺宁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林优。
两个人一起去医院看望，林优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问他，“我这样进去，真的没关系吗？”
贺宁拽拽他的帽子，推开了病房的门。
“谁？！”
床上的人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凭着感觉望向门口的方向，可蒙在眼睛上那层厚厚的纱布带给他的只是完全的黑暗。直到听见贺宁咳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才不禁松了一口气出来。
林优就站在贺宁的身边，一时间看到这样的李书言，心里不禁有些五味杂陈的。
就算没有了那份悸动的感觉，他也一直拿李书言当偶像一般的存在着，现在看到他待在床上对什么都无能为力的样子，有些忍不住替他难过了起来。
客套了几句后李书言突然说道：“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谁？”
眼睛看不见后其他的感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起来，尤其是听觉，晚上的时候有任何响动都会轻易地将他惊醒。而现在，他很明显听出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和贺宁，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贺宁没有想到他这么敏锐，看了看林优，说：“是我男朋友……他也很担心你，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
“男……朋友？！”李书言张了张口，喃喃道：“怎么会……”
他这么惊讶的神情倒叫贺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奇怪葛江怎么没告诉他呢？
回头去看林优，却也只见他愣愣地瞧着李书言，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李书言垂下头，“上回见你和艾莎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
上回？
上回贺宁难得主动约他出来，先是祝贺他毕业，客套话说了一大箩筐，最后又以写稿子攒素材为由开始九曲十八弯的问他以前同学朋友邻居的事情，聊完像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一样高兴地将他送上了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艾莎的出现，看到两人的相谈甚欢，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误会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贺宁解释道：“而且艾莎……不是你表哥一直在追吗？”
“不清楚，他没细说。”李书言摇头，随即轻笑道：“恭喜你找到意中人啊，一定很讨你喜欢吧！不过……怎么不说话？”
林优眨眨眼睛，“额……我……”
卡壳了。
“……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吧。”贺宁帮他把话头接了过去，林优顿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害羞？”李书言又笑，然后摸着眼睛上的纱布，轻声道：“你应该早点介绍给我认识的，现在我都看不见了……”
贺宁和林优互相看了看，同时缄默了。
“那个，眼睛……怎么样了？”
李书言垂下了自己的手，“不知道……也许会瞎吧……”
醒来时听到家人在和医生讨论自己的病情，碎片扎进眼睛里，虽然眼球是保住了，角膜却也受了伤，视力会下降的很厉害，可能逐渐逐渐地便再也都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当时就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却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甚至没用什么思想准备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许会瞎吧。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就决定了他以后的命运。
“……杜老师来看过我，说等我好了还可以继续跟着他。不过……我大概会有阴影吧，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发神经了……”
爆炸就在一瞬间。
变故也只有那么一瞬间。
任他之前想什么在那一刻也完全是脑子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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