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阮映辞终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清廉殿收的哪个弟子,天一道君不是存了私心才塞给阮映辞的。
在场的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青鸾派正处于发展壮大阶段,清廉殿的收徒制度就像是个毒瘤,多有弊端。虽然大家心如明镜,但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师弟的每个徒弟都是师父选的,再由掌门执行,便也就无人敢站出来反对。
阮映辞虽有不满,但每年闹到最后还是妥协了,可今年却格外不同,他竟然还出言讽刺了。
天一道君看着阮映辞那刺目的笑容,只觉得寒心,气到极致反而却平静了。
“好啊,好啊,你竟还要收他做徒弟。”他看着阮映辞,突然震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威严,道:“你不思悔改,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天一道君转头对蓝真君道:“你速将季枭送回钧天!!!”
说罢就拂袖准备离去。
就在天一道君经过阮映辞的身边时,阮映辞叫住了天一道君,声音依旧清冷淡漠,“弟子自认为并无做错之处,师父为何要将季枭送回钧天?”
天一道君本不欲离这个快要将自己气死的徒弟,此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然而下一刻,怒火冲顶,他反手一挥袖,真气排山倒海而来。阮映辞竟是被挥开了几米外,摔在那碎裂的石桌上。
天一道君这回下手却没留情,阮映辞只觉得气血翻涌,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阮映辞擦了擦嘴角的血,竟是还要说话。
师父正在气头上,蓝真君眼疾手快地封住了阮映辞的嘴。他想要做的事,目前还算顺利,阮映辞的反应也和他预测的一般无二,但此事过由不及。
这时,天一道君又道:“你给我规规矩矩地呆在清廉殿,跟季枭断绝关系,否则休怪我废了你的修为。”
这句话不是玩笑,阮映辞是他看好的弟子,即使这徒弟和季枭之间是清白的,但他也要把苗头掐死,防患于未然。宁可阮映辞毁在他手里,也不愿阮映辞自己毁了自己。
司元真君和蓝真君皆是跪地求情,却终是未能改变师父的打算。
待师父走了,两人才起身,相视一眼,却是苦笑,只觉得事情闹大了。
司元真君知晓蓝真君的意图,也一直在配合着,譬如之前他就配合蓝真君引出了季枭的话题。方才蓝真君封住了阮映辞的嘴,他看到了。
现在,司元真君看着阮映辞眼中寒光毕露,苦笑道:“还是我去送人吧,指不定你已经招师弟记恨了。”
蓝真君不语,沉默算是同意。
他看着爬起来的阮映辞,本是想自己送他回清廉殿的,但一想又觉得不合适。
于是,他吩咐林子涯送师弟回清廉殿。
阮映辞今日在清德殿所遭受的,毫无厘头,十分憋屈。他不觉得他提出收季枭做徒弟有什么不对,天一道君却无端就盛怒,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他一边往清廉殿的方向走,一边凝神运气,以调整体内紊乱的真气。
而林子涯一直跟在阮映辞身后。
半晌后,阮映辞觉得自己恢复了些,便问:“天一道君去了哪里?”
林子涯约莫猜到了身前这师叔的想法,他本是不欲作答的,但一想到自家师父的嘱咐,还是恭敬地回道:“师叔,师尊飞去了青鸾峰。”
话刚落,阮映辞就甩了林子涯,独身飞往青鸾峰。
此时,林子涯脑中又想起了师父的嘱咐,于是大声喊了句:“师叔,师尊命你回清廉殿。”
可下一刻迎来的,却是师叔的一声“滚!!!”,声音随着冷风回荡在空气中。
林子涯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似地叹了口气,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转身飞了回去。他暗道:师父还真是料事如神,师叔的反应和师父描述的所差无几。
青鸾派共占据了两座山,一座是归凤山,是三殿坐落的地方,另一座是青鸾峰,鲜少有人去。两座山一前一后,前是入山的行路九难阵,后是葬魂崖,四周则是一望无际的寒林。
阮映辞停在青鸾峰上,眺望四周寒山松柏,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之前那股真气翻涌的感觉又出现了,眼眸深处一抹猩红闪过,许久后才消失。突然肩头传来一阵阵刺痛,好像是扎在心上一样,虽然不痛,但却叫他无法忽略。
他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心中就有个声音在叫嚣,一定不能让季枭被送走。
阮映辞不做他想,当即就传音给师父,然而眼前的结界始终不曾有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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