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能感受到,但能听到。他不由自主地想裹紧身上的衣袍,但他动不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他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时,忽然被一阵寒意刺激,睡意瞬间被冲散,紧随而来的却是膝盖处刺骨钻心的疼痛。
他咬紧牙关,这下却是想睡都睡不着了。寒意不断透过膝盖下冰冷的石块,侵袭到他的骨子里。
他盯着前方,聚焦的目光渐渐涣散,身体越来越冷,好似冰冻一样。
翌日,当天际的第一抹光亮出现,阮映辞瞬间被惊醒。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天才完全亮起来,然而今日天气阴沉,无阳,膝盖下的石块依旧冰冷。
辰时,天一道君的府邸突然传来声响。阮映辞以为师父会将结界撤去。
然而,却见天一道君行色匆匆,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脸色铁青,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阮映辞一眼,眼中情绪复杂,似是很失望。
天一道君这一去,却是去了整整两天都未归。
归凤山的弟子都不愿来青鸾峰,况且这还是天一道君的府邸,所以阮映辞就在这里跪了整整两天,都无人发现。
加之之前的六个时辰,如今阮映辞跪了将近三天两夜,到最后,他全身僵硬无知觉,唯有眼珠尚还可以动。
他消失了这么久,程若源也不见来找。
阮映辞目光涣散,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白昼交替,他也不知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他再次睁眼时,日光刺目,他眯了眯眼,很久之后才适应。
四周一片寂静,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天一道君。
他站在阮映辞面前,问:“知错?”
也不知这两日,天一道君做了什么?
他声音隐隐透露一丝疲惫,眼神中略带几分冷酷,对徒弟也不再是从前那般纵容。
可阮映辞却是固执到底,他张了张口,想说:弟子无错,却连声音都发不出口。
他也曾想过后悔,可三天两夜都熬过去了,难不成半途而废?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的眼神便知其意,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四周息了的寒风突然大作。
他压抑着怒气道:“阮映辞,你真让我失望!!!”
天一道君抬手,真气凌厉。阮映辞眼看着着这手就要落下来,反应迟钝,就在他要闭眼迎接这一掌时,却见一只手拦住了天一道君。
“师兄,手下留情!!!”
清净道君吃力地挡住那一掌。
隔了好半晌,两人才收手。清净道君念了一道诀才解开阮映辞身上的禁锢。
然而,阮映辞这副身体早已跪得麻木,结界一解开,他就往前扑去,想动手撑地好让自己不至于摔破脸,可手好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
阮映辞的身体还未恢复,磕在石岩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身后,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起了争执。
他毫无知觉,尤其是膝盖。他脸磕破了,眼角都见了红,都无知觉。
耳边嗡嗡作响,意识发黑,险些就要昏过去,隐隐约约听到了“虚空道君”四个字。
虚空道君是谁?
虚空好像是他的师尊,是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的师父。
阮映辞迷迷糊糊地想着。虚空道君这个人未曾出现在原著里,他也是前世才知道的。
他搜索着前世的记忆,仔细甄别,才不至于将四百来世的记忆弄混淆。
重渊道君好像是收了三个徒弟,还有一位下落不明。
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的争执声不断变大,夹杂着威压往阮映辞耳朵里灌强迫他清醒。
天一道君震声道:“若不是你和云溪风有着龌龊心思,师父又怎么会死?”
清净道君突然没了声音,而天一道君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就是帮凶!!!如今我宁可阮映辞被我废了,也见不得他毁在那娃身上!!!”
不知为何,听到“云溪风”三字时,阮映辞突然想起那日钧天城茶楼里听到的,那说书人是桃夭所扮,为了躲避江羲炎和江羲岚的追杀。
“众所周知,归凤山青鸾派是修仙者聚集之地,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地位仅次于九阳仙剑门……”
“天一道君有两师弟,一位是清净道君,一位不详,且叫他师弟。”
“话说那一日,午夜时分,皎月当空,繁星密布,正是学习星象的好时机。于是清净道君和师弟将师父请到了七刹观月台……”
七刹观月台就是他清廉殿夜月湖中央的七刹观月台!!!
阮映辞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却是被自己突然记起的事情所吓。那师弟莫非就叫云溪风?可桃夭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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