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清净道君忽然造访。他将师徒二人的对话听了个遍,不禁爽朗大笑。
清净道君对天一道君说:“当初我就看上了映辞这小子,简直是爱死了他那不卑不亢、仙道风骨的样子,想破例收个徒,可你就是死活不肯。”
清净道君掌管青鸾峰藏器室,膝下无徒。不知是何原因,他曾立誓毕生不收徒,还让天一道君监督。
阮映辞听着清净道君的妙言赞语,心头突突直跳,该不会是让他连藏器室一并打扫了吧?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师父,清净道君来访,弟子这就去备茗茶果品。”
师父点头,得了他的允许,阮映辞优雅转身,退下。
他不疾不徐地迈步,朝藏书阁外走,好似压根就不知道后头的清净道君追着他喊,要他一并打扫了藏器室。
阮映辞在青鸾峰藏书阁呆了足足五日,每日不是看书,便是整理书,再不行就是扫地。总之,不到日暮,他是出不了藏书阁的。
因为师父设了结界。师父化神中期,阮映辞的修为,差了师父整整四个等级。他只能乖乖待在藏书阁里。
第六日他终于是受不了了,但他面上丝毫不显露情绪。
师父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日都是卯正时刻房门。第六日,阮映辞寅时就候在了师父门外。
天一道君看着门外,那尊面无表情站立着的人像,道:“这么早,可是有事?”
阮映辞作揖,道:“徒儿确实有事。”
“说。”
“徒儿自入了元婴境界后,心胸开阔了不少,也是许久没有去见识见识,那选徒大会了。当年我也是从那一步走来的,如今只觉得感触颇多,也萌生了想去提拔那些人弟子的念头。”
阮映辞这番话虽长,但显然是打好腹稿的。他说出来的声音,平稳得毫无起伏,让人辨不出情绪。
天一道君看着这个天赋极高,他最得意,却也是最看不透、最不放心的弟子,许久。
他道:“映辞,你能这么想,为师也很欣慰。与其你二师兄硬塞给你几个弟子,倒不如你自己去选几个称心如意的。”
天一道君绕过阮映辞,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去,“你且随我来,我有本书要给你,也不知,你这几日里看过了那本书没?”
阮映辞跟在师父身后,只听得他突然叹息一声。
师父道:“你们三师兄弟,各有各的特点。你大师兄面冷心热,你二师兄心思活泛,而你却是孤傲得让人猜不透。说实话,这青鸾派三殿的职位都不适合你们,但你们却又是修炼造诣最高的,所以……”
师父停顿,片刻后,他又继续道:“你不要有怨言,这青鸾派的未来还得靠你们。”
怎地一眨眼,话题就变得这么沉重了?
阮映辞敛下目光,不卑不亢地道:“师父严重了。”
藏书阁内,天一道君袖袍一翻,便有一本书躺在他手中。
过了许久,阮映辞都不见师父有动作,于是抬头,却见师父一直看着自己。
何意?
他晃神,懊恼过后,才明白师父这是示意他复制这本书。于是他将手覆在书上,掌心朝下,念了个诀。
不时,掌心之中就多了块玉简。阮映辞小心地将玉简藏于袖内,视若珍宝般。
这藏书阁内的纸质书何其珍贵,乃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精华,恰如现代的古董,怎能说送就送?
方才他晃神,好在即使反应了过来,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让人瞧不出羞赧之色。
师父将书放回原处,语重心长,道:“这是万佛宗的心经,你烦躁不安时,可拿出来看看,千万莫大意了。若有晦涩难懂的地方,可等到朝圣会举办时,与万佛宗的弟子交流。”
阮映辞身姿笔挺,愈发恭敬,“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道佛追求的都是大义,道修青鸾派有佛修的心经不足为怪。
朝圣会,一年一度,乃各门各派的聚会,做学习交流之用。今年的朝圣会,好像是轮到青鸾派举行了。
不过师父也真是瞧得起这个大反派。师父觉得大反派天赋异禀、悟性极高,他不懂的地方,可能其他人也不会懂了。
但,现在这个身体的蕊子是他阮映辞。尽管在这个修士云集的世界活了那么多次,但他依旧还没有全身心的融进去。只怕全书看完,他也是一脸懵逼。
大反派是个怎样的人呢?前期高冷如谪仙,就连阮映辞也是爱极了反派在人前,那副白衣出尘的样子。然而后期,主角出现,反派基本上就是在作死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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