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检查过后,他松了口气,躬身说:“回禀太后,四阿哥身体健康,换牙也很有规律,除了已掉的那颗乳牙外,还有几个牙齿也松动了。和同龄的孩子比虽要换得快些,不过请放心,只要注意饮食,营养跟得上就好。”
太后点点头,像一个普通的祖母一样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尽管说,哀家也好吩咐下去另做安排。”
太医说:“四阿哥可以多吃些有嚼劲的东西,苹果,玉米等水果谷物也有助于他牙齿整齐健康。奴才写个单子,您让宫女照着这个食谱给四阿哥进膳就行了。”
太后听他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点点头道:“辛苦你了,苏嬷嬷,打赏。”等太医退下,太后怜爱地搂过永珹,恐吓道:“看到了吧,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惩罚,你不等你皇阿玛的同意就下湖救人,所以掉了颗了小牙,日后还要掉更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永珹心里流下两行宽泪,宫里果然没一个人不恶劣。连慈爱的皇祖母也趁机消遣他!他干脆把脑袋埋祖母怀里,喏喏地说:“永珹再也不敢了。”太后很诧异,小四儿平日也和她亲,却从没主动蹭怀里过。小阿哥们自从会说话走路就有专人教导规矩,把小包子们教得都规规矩矩的。虽然小孩子扳着脸也很可爱,可是偶尔撒娇的样子更可爱。
祖孙两个笑闹了一阵,皇后娘娘带着五阿哥来请安。这不是永珹第一次与这个五弟相处,明明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却总爱扬着脸说话,小孩子眼里嫉恨还不能完好摭掩。一开口就是讽刺之语:“听说四哥又出风头了?英雄救美的滋味怎么样?可惜不招皇阿玛待见,不然也不会被关到想不起来。”
永珹怎么可能被一个孩子的话打击到,只是为这小孩小小年纪说话却不知收敛有些担心。果然不是跟在亲娘身边教养,不然性子再冲,也能学会什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瞟了一眼上首,太后正和皇后说话,没注意到这他们这个方向,不过身后慈宁宫的宫女却是低眉顺目地当背景呢,他们的对话太后想不知道都难。
永琪见永珹看向别处不看他,升起一股被忽视的耻辱,眼睛不掩饰地瞪着永珹。永珹被他看得无法,又不能真不搭理他,淡淡地说:“五弟多虑了,你若是也掉进湖里,四哥不论被皇阿玛禁足多久,都会下去救你的。”
永琪一听气红了脸,“你!”这话听在他了耳里,就成了永珹诅咒他掉湖里,还讽刺他皇阿玛对他没有对永珹重视。不得不说,爱新觉罗家人脑补的能力相当强,明明是一句顺着他说的话,也能从中曲解出多种说法。
而最让永琪生气的,是永珹对他一直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他时刻觉得不被放在眼里。永琪身份和其他阿哥不同,他是皇后养子,一直认为自己应该被高看一眼,可却一直被一个妃子的儿子压得死死的,皇阿玛和皇祖母好像都对永珹更好些,说话时也更亲切。永琪一直把永珹当假想敌也有其他原因:皇后平日没跟着少煸风点火,她以前对永琪也很照顾,毕竟真正在她身边长大的阿哥只有永璜和永琪两个。永璜日渐长大,因不些不知名的原因,渐渐和她离了心。她手里就剩永琪一个,所以对这孩子也是娇生惯养的,但到底不能像对亲儿子一样。这回她又怀了自己的骨肉,太医跟她放下准话说一定是个阿哥。她自然想用手里的这个阿哥打击打击别人。两败俱伤才好,正好为她未出世的儿子铺路。
富察皇后跟太后说着话,眼角的余光也留意着下面两个阿哥间带火药味的气氛,其实只有永琪一个火大而已,看到了她想看的一幕,她拿起帕子挡了下翘起的唇角。用几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臣妾听说四阿哥被皇上禁足了,这么小的孩子,怪可怜见儿的,皇上怎么舍得呢,臣妾听了都跟着担忧。”她用手扶了一下看起来还不太需要扶的肚子,“可是如今臣妾为了这个皇儿,连宫务都要麻烦妹妹们代理,想见皇上一面也难,想给永珹求情也是有心无力。”
太后温和地笑了,她安慰地拍拍皇后的手:“哀家明白你的心意,你如今的任务就是把皇嗣健健康地生下来,其他的事自不必累着你。这宫务自有人去办,哀家看着娴妃也是个好的,这些天把宫里制得井井有条。今年晋位别忘了跟皇上提提这些在潜邸时的老人,日后她们也能帮你分忧不是。”
皇后脸色微变,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臣妾明白,臣妾一定提醒皇上。”晋位一事非同小可,其他的还不足为惧。妃子再晋可就是贵妃了,虽说和皇后还是还差着两级,看高氏那个贵妃给她掀起了多少风浪,如今就算死了还能让皇上时常去悼念。听太后的口气,还不只晋一个,怕是想把两个贵妃位都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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