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气氛下,我想搭话套点情况都开不了口,只能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走。
谢家豪富气派,大路是用青色石砖铺就,我低头默默地数到几百来块,一转身豁然开朗,演武场的大门就近在眼前。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门派出席了大会,原本宽阔的广场被挤得满满当当的。见到我们前来,好多个脑袋都像这里转过来,各种各样的眼神射过来,善意恶意,各种感情交织,令人心下不由升起一股胆怯。
但是我不能后退,只能昂首前进,将目光投向最前方,七大门派掌门就站在上首,正对着二师弟,梵松大师站在当中,垂手按着佛珠。师叔站在旁边,样子比平日里令人害怕了许多,他负手扫了我这边一眼,我能看出他在说:“有路不逃,笨蛋!”
然而我顾不上回应他,目光一下被场中央吸引住了,二师弟就跪在那里,身无寸铁,手上仍旧拴着银闪闪的链子,像个真正囚犯。我悟起他们先前应该是在盘问二师弟,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跪了多久。时日已接近正午,日头毒辣,晒的他额头上有汗珠滴落,身前地板上已经湿了一片。
隐隐有一些痛楚,从胸口传来。
第70章 除邪
门口两边各站一排劲装汉子,目光灼灼,显然功夫不俗,看来还是在防备着魔教。见我们一行人前来,有人大声通报:“云潇门言飞允带到——”那声音在人脑壳里嗡嗡作响,我闷不吭声地走到场中央去,面对好些个年长前辈们极具魄力的注视,心里自然而然地受到震慑,面上还算镇定地跪到师弟的身旁。只是甫一跪好,就从怀里拿出来钥匙,毫不犹豫地把他的手解开了,将那精巧的小链子攥在手里。
二师弟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也许比起体力消耗,在这种环境下他所受的精神压力应该更大吧。那帮老头子真是有心机,居然将我们分开来询问,虽说我相信二师弟没有说出什么来,但想到这样一来,他面对负担就更重,更是胸闷的喘不过来气。
之后我坦然地抬起头,感觉手心湿漉漉地全是汗水,弄的那链子都滑滑的。梵松大师的表情尚属平和,但是他那种骨子中的通透,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慈悲眼神,简直让人在那之下无所遁形。我移开目光,跳过一脸鄙视的九华派掌门,看向旁边表情冷厉的孙珀,尽管这位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气势仍旧惊人,但面对他,感觉似乎还好一点。
见我把二师弟的链子解开,上首那些人微有些动摇,可是却无人开口阻止,好像还有人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待我抬起头注视他们时,只听九华派掌门莫轩冷冷说道:“言飞允,今时今日,在这除邪大会上,你还不坦白说出魔教秘籍如何得来?”
他带着些许愤怒打量二师弟:“不要以为你们二人能够再蒙混过关,已有许多人看到你施展这秘籍上的剑招,与魔教功夫如出一辙,你待作何解释?”
二师弟沉默不语,我沉吟一下道:“这本书……并非是我从魔教窃出,其中自有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他突然愤怒吼道,“不要再狡辩了!我看你分明与那魔教奸人是一伙的!”
我感觉自己被吼得身体一震,忙说:“实在冤枉,不知前辈因何作此言。”
师叔在一边冷道:“莫轩,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他还要再说,却被孙珀看了一眼,勉强住了嘴。
莫轩说道:“那倒是请他们说清楚,这所谓机缘巧合,到底是什么。”
最右端那位最近刚刚死了老爹,继承南家堡堡主之位的年轻人此时插嘴说:“也许……是从我们家偷出来的呢。”
这年轻人一身锦衣华服,相貌还算英气,眉宇间神采奕奕,倒是没看出半点死了爹的忧伤。他滔滔不绝地说出老堡主因病去世前后,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影子莫名出现在堡中,引起很大骚动,事后却并未发现丢了什么东西,根据证言,那人和二师弟身形相似,也擅长用剑,是谁自然不言而明。
我知道南家堡上一任堡主去世的突然,并未来得及向后人交代魔教秘籍的事情,是以这位新堡主还是在苏墨洵出现后才得知自家还有这么个宝贝,奈何回到家之后,翻开地下三尺也什么都找不到,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其郁闷。而好巧不巧的是,老堡主当年拿的还正好是“剑”卷,故而我们手持的剑谱自然便是南家的,听到他这种真相大白,一切事实都对上的语气,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说得口沫横飞,我听得汗流浃背,冷不丁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一握,我一愣,不由分心,扭过头去看,自然是二师弟。他微微低着头,似乎不大舒服,但仍旧伸出手来似乎要支持我,我心里很感激。
52书库推荐浏览: 裴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