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内力缓缓探入,却又发觉他体内那股真气四处乱窜,着实厉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二师弟靠在我后背的头缓缓抬起,我听见他说:“往那里走。”他抬起一只手,指着路边一座破庙。
我踌躇了一阵,见身后也无官府的人追来,心中一定,于是转头向那处走去。
这破庙也有好一阵年头了,外面看来便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景象。我见二师弟已经能自己坐稳,就下了马,牵着它从墙上破洞进到庙里去,里面到处是蛛网灰尘,那尊木雕的土地爷像早已经面目模糊,供桌上也一片狼藉,一看便知废弃已久。但中央一块空地却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稍微干净一些,地上还有火堆的残余的黑色痕迹,旁边还放着一个破蒲团。我心想也许是某处的流浪汉曾经在此安身,但看情形也好久没有来过了。于是放心地将脱下来外衣,扶着二师弟躺到地上。
我见他面如金纸,脸颊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呼吸急促不稳,叹了口气道:“二师弟,看来我只能用输真气给你疗伤了。”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只是身体一阵痉挛,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看得一阵心疼,又不想让气氛显得太沉重,就胡扯道:“不过我功夫不大好,这个乱输真气说不定我们就一起死了,哈哈你说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面对面一起死掉的尸体他们会不会误会什么啊……哎呀这一点也不好笑嘛。”眼见二师弟越来越抑郁的神色,我讪讪地挠挠头。
他现在强自压制乱窜的真气,经脉损伤极大,刚刚在酒馆中一片杀戮之气,恐怕也是被此激发了凶性,神志不大清醒。若是被扰乱了气海,真气逆行什么的,谢将陵谢大侠的昨日就是二师弟的明天。
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个局面,但是真的没想到会发作的这么快,又不知道何时能够停息,我撕了片衣袖给他擦汗,心里暗暗思索。唯今之计,我只能试着将那股真气导回正途来,本门内功精纯,二师弟和我练的又是同一路的,应该真的能有点效果。
只是心里到底有点害怕,这种事做起来极为凶险,万一我定力不够,不但没有主导反而被那真气扰乱,两个人一起走岔了……我是不是先留下份绝笔书说明我们是因为疗伤死的,恳请好心人运回尸体之类的啊?
二师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开口之后声音略显干哑:“别管,过一会儿便好了。”
我一愣,随即紧紧盯住他:“是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啦?”
他抿抿嘴,扭过头不看我,于是我明白了,扭着他的脖子转回来脸:“不是说一有预兆就告诉我吗,干嘛什么都不说?”
二师弟说:“睡一觉就过去了。”
别睡啊!真气岔行能睡着吗?!等一下,也就是说某天夜里在我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你一个人在独自苦苦挣扎?要不要这么抑郁啊二师弟!
只是看着他痛苦却倔强的眼神,我却说不出更多责备的话了,只能挥了挥手:“算了,叫你不说,唉,出事了吧?现在还要我这个最不中用的人救你。”
他说:“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不然我……”声音很苦闷的样子。
我听得倒突然觉得很新奇,二师弟罕见地流露出感情鲜明的一面,比他平时“根本看不懂什么表情”的石头脸和“根本不想去看他的表情”的冰山脸好多了。更是难得会显出有点脆弱的样子,看得我心里一阵乱抽。忙安慰他道:“没关系,我可是你师兄,能丢下你不管么?虽然你现在脑子是有点奇怪,但是我才不会害怕你,毕竟你武功可能是高我一点点,但是你发起疯来我是不会和你硬拼的,足够有余力逃跑,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伤害谁啊。”
我自觉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感人,简直是天下师兄的楷模,武林同道的表率。果真二师弟听了之后一言不发,紧紧咬住牙根,我见他应该是默许了这种行为,于是乐颠颠地搀起他的后背,扶着他坐到垫子上去。我也在他对面盘腿坐好,正要运气,却听二师弟忽然说道:“刚刚在酒馆听到的,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早在路上思考半天了,闻言脱口而出道:“有啊!苏墨洵这厮实在太狡诈了!那则有人携着《万法神功》逃出魔教的传闻,明摆着就是他散布的,为的就是折腾我们,这人心肠实在太恶毒了,恐怕我们暂时不能露出真面目了……还有,为什么我成了魔教教主的男宠?要当男宠从各方面来说也是他比较适合当我的……”
后面的话是不小心说出来的,二师弟听了倒是真的一怔:“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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