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自然十分满意。而后又想起早逝的雅尔檀来,暗自叹息。
而时光荏苒,一晃眼又是两年。康熙四十一年九月,康熙再次南巡。太子与胤禛、胤禩、胤祥、胤祯等随行。
这一次南巡的目的是为了巡幸河工,胤禩知道这一年在德州太子会生病不起,康熙出乎意料,叫还在京城已经致仕的索额图前来侍奉太子。而第二年索额图就被拘禁,在幽所自杀未果,后被康熙处死,还称其为“大清第一罪人。”
而实际上,索额图的死因成谜,基本上认定他是为了太子而死的。从前索额图便如同明珠与大阿哥胤褆一般勾结在一起,帮助太子打击大阿哥一派,并且在太子逐渐成年以后寻求让太子快速上位的机会。曾经挑唆太子对康熙亲征大军的粮草下手,要将康熙留在外面无法返京。但是种种机缘巧合,康熙毫发无伤,押运粮草的人反而出了事故。
这一年年初,朝堂上面索额图与明珠两派的斗争越发白热化,康熙起初保持两相平衡,后来太子越发行事丑恶,便也迁怒到了索额图的身上,在康熙三十九年,便有原为索额图一派的高士奇[①]向康熙举报索额图所行恶劣之事,当时康熙还未有处置。而不过一两年之后,便在朝堂之上明确流露出对太子和索额图的不满。康熙四十年九月,索额图以自己年老,奏准退休,离开了朝廷。
胤禩这一路也是时时警惕,胤禛初时还有所讶异,后来也安慰他几分。胤禩面上答应,心里仍旧担忧不已。
等到了德州地界,太子果然病重。康熙自然关切,请医问药,并且下旨叫索额图前来伺候太子,众皆哗然。胤禩心知历史果然应验,不由得更是忧心忡忡。
胤禛忍不住宽慰他道:“小八,你何必如此忧虑?虽说皇阿玛此举古怪,却也不是没来由的一时举动。”
胤禩苦笑道:“四哥,你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所担忧的,不是这个。”他们二人此时是在德州郊外的皇帝行宫里,四下无人。他便又大略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太子若是被逼得太狠……”
胤禛有些笑意:“小八,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四哥!”胤禩抬高语调有些气恼:“四哥,太子与索额图如何你我都清楚,索额图虽然致仕,但是暗地里仍然交游广阔,时常与大臣门人等闭门商谈。太子已经做了二十八年的太子……”
胤禛略有所思,胤禩又急急道:“三哥身边张明德所说之话,已经流传甚广。我出京之前,甚至在酒楼茶肆中听到有人谈论。太子岂会不知?必会忧虑自己处境。而今与索额图再次见面,说不定会……筹谋叛逆之举!”
“你所说的,也有道理。”胤禛沉吟片刻,又道:“据说索额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子,而宫中消息,太子这两年内时常行为癫狂,十分怪异,甚至夜间频频噩梦惊醒,拿剑在宫内四处走动,说是有人要害他……”
胤禩心中一动,又想起两年前皇太后寿宴之上太子的神智迷离。不由得开口问道:“四哥,你消息灵通,可知除了张明德那些话外,太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胤禛缓缓摇头:“我虽在宫里有几个人,却也不能事事尽知。太医院那边曾为太子诊治,说是神思恍惚,不能安魂。开了许多安神的药,再无其他了。”
胤禩想了一想,又道:“四哥,这几日……你还是谨慎小心些。”
胤禛微微笑笑,点头应允。
这之后太子仍然沉疴不起,索额图的马车到了德州,先是去叩见康熙,当时胤禛胤禩也都在场,见康熙神色淡淡,并无一丝一毫寒暄,便叫索额图自去太子那里,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胤禩借口探望太子,拉着胤禛硬是去了太子别院,索额图已经在内,听说二人来访,太子不能起身,他便代替太子迎了出来,眼角犹有泪痕,想来相谈甚多,话题并不如何开怀。
胤禩与胤禛进了里屋,里面药草味道颇重,太子只着中衣躺在床上,脸色枯黄。胤禩上前犹疑唤道:“太子殿下?”
太子的眼神并不清明,胤禩连喊两声,他才有些察觉,侧了脸恍惚问道:“是八弟来了啊。”
胤禩恭敬道:“臣弟与四哥前来探望,不知殿下身体可好些了?”
曾经意气风发、风华万千的太子此时只是个病重的病人,他张口欲言却又连连咳嗽,显然病得很重,而索额图在一旁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胤禛稍稍行礼,道;“殿下还是好好养病,莫要太费神了。”
太子又是发狠咳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胤禩心下也有些不忍,见索额图态度冷淡,也就寒暄几句准备告退。而两个人刚有此意,见到似是太子侍妾打扮的女子端着药碗走进来,低着头瞧不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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