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渊点点头,看了周石一眼,“拎上这家伙,跟我走。”
寿安堂里,一家子人都在向沈氏请早安,因宁茉儿带了许多自己亲手制的玫瑰汤圆来,所有人便又留下陪沈氏一同用了早饭,热腾腾地汤圆刚摆上桌,宁渊便到了,他恭敬地向沈氏行了一礼,“孙儿拜见祖母。”
“渊儿来得正好,你茉儿姐姐准备了许多玫瑰圆子,你也来吃一些。”看见宁渊,沈氏立刻露出笑容,招呼他到她身边坐。
宁渊笑了笑,顺从地在沈氏身边坐下,又对坐在一边的宁沫道:“茉儿姐姐是最有心的,近来祖母身子有些消渴的症状,有许久没吃过甜食了,这玫瑰汤圆却尽是用鲜花制成,不光入口清甜,对身体也没坏处。”
“三弟是嘴馋了才会这么说吧。”宁沫对宁渊眨了眨眼,也摆了一碗到他面前。
“哼,故作腔调。”宁湘轻哼一声,将刚咬了一半的汤圆又吐回碗里,“这东西做得不和我胃口,想来我是吃不下了。”
“二哥若是胃口不好,可要好生调养才是。”宁渊“关切”地看了宁湘一眼,“只是这胃口不好有很多原因,若是身体的状况,想来调理两日,服几贴药下去,自然能调理得脾胃大开,可若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而弄得自己茶饭不思心郁难解,那就不好办了。”
正小口吃汤圆的严氏眼皮子跳了跳,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不禁多看了宁渊一眼,宁湘直接拍案而起,指着宁渊道:“你这小子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说什么荤话!谁做亏心事了!”
宁渊却不理他,反而站起来对宁如海道:“父亲,今天早晨周石在咱们府外边抓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孩儿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贼想送去官府,怎料那小贼却直喊冤,孩儿粗略审过之后,觉得事情颇为蹊跷,孩儿不敢做主,便直接将人带了过来,还请父亲亲自审问。”
“小贼?”宁如海眉头一皱,“将人带上来吧。”
宁渊拍了拍手,早就候在外边的周石立刻拎着那被捆得像粽子似的飞鼠走了进来。
在看见飞鼠的一刹那,宁湘浑身一颤,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缓缓坐好,只是脸色十分僵硬。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我宁府偷东西的?”宁如海审人惯用的是军队里凶神恶煞的那一套,巴掌重重拍上桌,震得桌上碗碟都有一刹那的腾空,这阵势一摆出来,那飞鼠也给吓得不轻,打着哆嗦道:“老爷饶命,小的不是来偷东西的啊!”
宁渊道:“父亲,此人方才已经对孩儿说过了,他说是咱们府里有少爷欠了他的银钱,所以是来讨债的。”
“荒谬!”宁如海重重哼了一声,满脸是不相信的表情,“当真是荒谬至极,我宁府的人,怎可能欠你这种无赖银钱!即便你要编造借口,也得编造得像样一点!”
“你这家伙,既然你说是我们府上的少爷欠了你的钱,如今我们府上的少爷,除了我,便只有我二哥,我自问是从来没有见过你,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二哥欠了你的钱吗?”宁渊说完,伸手指向宁湘的方向。
飞鼠顺着宁渊的手指看过去,见着宁湘,立刻漏出一副“你在这里”的表情,对着宁渊不住点头,“没错!是他,就是那位少爷!他欠了我整整五十两银子!”
“你……你胡说!”宁湘脸色煞白地站起来,说话都打起了磕巴,“我从未见过你,又怎么可能欠你的钱!”
“少爷,你要赖账也不是这么赖的啊!咱们在道上混,虽然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可这基本的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的啊。”飞鼠哭丧着一张脸,他们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一向自私自利,如今见自己既然被抓,宁湘又想赖账,哪里有了自己受苦还便宜别人的道理,当下便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事情全部抖了出来,“分明是少爷你那日找到我,让我帮你去办事,五十两银子订金,五十两银子尾款,如今事情分明已经办好了,你剩下的那五十两却赖着不给,不等于是占小人的便宜赖小人的帐,让小的给你白干吗?”
“谁让你白干……”宁湘急着想为自己分辨,可一时情急,险些说漏了嘴自己承认出来,立刻脸色一阵涨红。其实他并没有打算赖这飞鼠的银子,只不过是他忘记了而已,昨天那场龙舟大比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预料,因为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加上生气于宁渊的“小人得志”,宁湘压根就把飞鼠这一茬给抛在了脑后,而像飞鼠这类流氓最是看中银钱,竟然连一天都等不了,瞧见昨天下午自己竟然没有收到钱,立刻按捺不住,一大清早便想来宁府门口堵人,反倒被宁渊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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