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可能如此糊涂,娘你当真是多虑。”宁蕊儿急忙宽慰严氏。
“我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的,湛儿那样的身子,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争过这宁渊,如果最后武安伯府被一个庶子承袭了爵位,那你说,我和你亲弟弟,还有立足之地吗?就算不被扫地出门,也会被杀人灭口。”严氏说得双眼通红,“宁渊那小子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其实心肠无比歹毒,你三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短短一年就接连死于非命,全是因为宁渊在背后兴风作浪,他小小年纪就手段了得,如果为了得到爵位,要下狠心对付我和你弟弟这对孤苦无依的母子,只怕我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好女儿,也许再过两年,你就看不见为娘的了,呜呜呜……”
“他敢!”宁蕊儿气得站了起来,她已经在严氏的书信里得知自己这位庶弟“歹毒”的一面,不想如今严氏亲口对她说来,这宁渊竟然比书信中所写还要歹毒数倍,将自己的亲娘,堂堂宁府的嫡母折腾成这样,真是胆大包天。
“娘你放心,女儿会替你做主的。”宁蕊儿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既然他有胆子跟到华京来,就别怪我让他有来无回。”
宁蕊儿为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女儿,严氏心知肚明,当初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掉庶长子宁滇,宁蕊儿功不可没,就连嫁到华京来的这些年,她没有给韩韬生下一子半女,却也能将那位禁卫军统领制得严严的,连一房小妾都没有,就知道她的手段了。
九阳节的庆典一共有三天,第一天是庙会,也称先庆,是全城百姓最为热闹的一天,不光有许多民间艺人的团队在华京大街小巷里杂耍做戏,因为一天免税,各路酒楼餐馆与商铺也都会将商品折价出售;第二天是朝会,皇帝会出宫来与百姓们同乐,然后由御林军们护卫着到江面上看各地的端阳节魁首们赛龙舟;第三天是宴会,皇帝在宫中接受臣子们的朝贺,同时也将大宴群臣。
到了庙会这一日,沈氏一大早就收拾停当,整装待发,要去华京中最出名的天仙楼中用早茶,午后再到畅春园去听戏,原本宁家人都会陪同,但临到出门前,宁蕊儿忽然找到宁渊,让他帮忙到一个名叫三翠堂的裁缝铺里去帮韩韬取一件衣裳。
“你姐夫的朝服有了些破损,我前几日送到三翠堂去让里边的师傅给缝补缝补,想来现下也已经缝补好了,我要陪父亲母亲和祖母在华京好好逛逛,你姐夫如今在当差抽不出空,交给下人们我又不放心,毕竟后天就是陛下大宴群臣的日子,还要劳烦弟弟你跑这一趟了。”
宁渊望着宁蕊儿笑靥如花的脸,恭敬道:“不麻烦,我去便是。”
宁蕊儿本以为宁渊会借故推辞,不想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暗骂了一句蠢材的同时,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又嘱咐的宁渊两句,才讨好般扶着沈氏上了马车,似乎打定了注意要在老太太面前把昨天丢的脸讨回来。
宁渊站在府门口,看着马车带了一溜滚滚烟尘消失在了街角,伸手招过周石嘱咐了几句,随后带着白氏姐妹,却没有朝宁蕊儿明说的裁缝铺方向走,而是就近挑了一处看起来颇为雅致的茶楼,坐在楼上喝起茶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在茶楼下边停下,接着一名贵公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风风火火地就往楼上跑,周石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贵公子一瞧见临窗而坐的宁渊,俊俏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宁兄弟,当真好久不见了!”
宁渊也跟着站了起来,笑道:“景兄。”
自从上回在宁沫面前出了那么大一回丑后,景逸受惊过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了家,可到家后细细一想,又发觉自己当初的反应十分失礼,有心要去向宁渊和“宁茉儿”道歉,可不自觉想到自己的那番丑样子,他有些拉不下脸,加上现下景国公盯他盯得十分紧,他压根找不到开溜的机会,几个月过去,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如今到了九阳节,听闻宁渊来了华京,他立刻就想出来跟人见面,可自己还没成行,周石却主动找到了府上,说宁渊请他出来一聚,他想也没想便立刻过来了。
两人坐下寒暄了片刻,又喝了一盅茶,宁渊才道:“此番请景兄过来,一为叙旧,二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只要我能帮的,宁兄但说无妨。”
见景逸丝毫不见外,宁渊便道:“那就请景兄,和我换一身衣裳。”
三翠堂,算是华京中较为出名的裁缝铺,九阳节临近,这里的生意也十分好,跑堂的小二正站在店铺门口迎来送往,忽然见着一身着普通青色长衫的公子入了店来,对他道:“我来替禁卫军统领韩大人取朝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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