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繁笑道:“我当时只觉得荒谬,男人之间行那档子事,说好听点是情趣,说不好听些便是荒唐,哪里能和男女之间的爱慕扯上关系,可很快我又逐渐意识到,我会与这曲岳搅合成这样,不过是他眉眼与呼延元宸有几分相似罢了,难不成我一直对呼延元宸抱着的奇怪情感,便是同曲岳这样,是一种荒谬的爱慕之情?”
“从那之后我便同曲岳断了来往,也不再去思考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因为除了觉得可笑之外,也明白就算我对呼延元宸抱着这样的爱慕之心,也永不可能成为现实,他会如何看待我暂且不说,可我的家族,与我的身份,也注定了我这孟国公府唯一的世子所应该去走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我只能迎娶一位品德家世俱有的贵女为妻,而断没有可能同一个外族男子搅合在一处……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强迫着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为了自己,为了家族,做好身为孟国公世子的本分,直到宁公子你的出现。”
孟之繁看向宁渊的眼神忽然之间变了,不光没有了以往的亲切柔和,反倒生疏起来,还带着一丝丝的妒恨。
而事到如今,宁渊对于孟之繁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了然了,他缓缓道:“你嘴上说着不再去关注他,其实也没少派人在打探他的行踪吧。”
“除了打探,也有保护,无论大周还是大夏,想要算计他的人不少,虽然他自己也很有本事可以躲过大部分的陷阱,但以孟国公府的势力,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能替他挡开的。”孟之繁咧了咧嘴角,“听见他们告诉我,说呼延元宸同一位江州公子关系变得越来越不一般的时候,我觉得之前我无数次要强迫自己去认可的信念,在一夜之间大厦倾颓了,原来抛开我自己的妄想,呼延元宸他,居然也是能够对男子动情的。”
他又饮了一口酒,道:“那时我才发现,我从前一直以来的坚持竟然无比可笑,因为家族,因为身份,因为害怕这份非分之想曝光而换来对方的嘲弄和奚落,竟然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妄想,而当我在那里庸人自扰的时候,他却已经和别人走到一起了,宁兄,你能体会这样的感觉吗。”
体会这样的感觉?孟之繁一定是当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才会如此发问,可是他又何尝知道,自己所受过的痛苦比他这番求而不得的心思要高过何止千百倍。
“如果他也同别人一样娶个名门贵女为妻,走上一般贵族都会走上的道路,我想我可以心平气和地祝福于他,可他若是要和男子在一起的话,那站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宁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孟之繁又抛了个问题过来,而这一次,宁渊也不想再沉默了,“从我入京之后,你刻意接近于我,为的便是这个吗。”
“宁兄也不必将我说得那么不堪,我也仅仅是很好奇,能被他倾心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孟之繁的表情很轻松,“我也不得不承认,宁兄你的确是个妙人,想来若是早些与你相识,我们也能成为密友也说不定。”
“只要一开始就抱着算计的心思去接进某一个人,那这两个人便再无成为朋友的可能了。”宁渊放下手里的酒杯,“孟公子有什么打算便直说吧。”
孟之繁像是听不出宁渊对他的称呼由“兄”变为“公子”的改变,脸上的笑容反而拉得更开了,“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同宁兄卖关子了,宁兄可还记得,你欠过我一次人情?”
孟之繁说的是宋濂的事,的确,宁渊是欠过他的人情,当时宁渊曾询问过要如何还这份人情,孟之繁只卖了个关子,说总有一天会有宁渊还的时候,难道从那时开始,孟之繁就在等着了吗?
“我知道宁兄为人处世分明,也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据我所知,呼延元宸即便倾心于宁兄,可宁兄对他却不甚热络,既然如此,宁兄不如索性退出这场纠葛,即还了我人情,没准还让我承了一份情,我亦会感激宁兄的成全与深明大义,往后有能伸手的地方,也必将多搀宁兄一把,宁兄你认为如何呢。”
“我恐怕要说声抱歉了。”宁渊却想也没想便道:“我对孟公子十分敬重,可有关此事,断无商量的可能。”
“为何。”孟之繁一愣,“你对他既然并无情感,又何必这样扯着他不放?”
“我不知道孟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不过对于这样虚妄的内容,还是不要尽信为好。”
“哦?”孟之繁一下来了精神,甚至半直起了身子,“难道宁兄你想说,你和呼延元宸并无其他关系,我所听说的都是谣言。”
52书库推荐浏览: 温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