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头三个月你一定要谨慎行事,殿内的香炉不能撤,且饮食一定要按照我给你开出的单子,来不得半点差错,直到安安全全送走你肚子里的东西为止,不然一旦事情暴露,你我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
“东西在我的肚子里,该怎么做我自然晓得,总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月嫔冷笑一声,望向敞开的殿门,“这个舒淼淼,刚一回宫不光就坐上了四妃之一,还险些害得本宫失宠,本宫要是不从她身上千百倍地将这份屈辱讨回来,也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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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伏月殿里抬来的一尊大珊瑚被几名宫人堂而皇之地放在了欢庆殿庭院的正中,在朴素的庭院里边看起来无比扎眼,司空玄绕着走了一圈,愤愤道:“母妃,此物决计不能要,天知道月贵嫔在这上面动了什么手脚,要是对母妃身体有所损伤那怎么得了。”
舒氏与宁渊正坐着喝茶,听见司空玄的言语不禁相视一笑,舒氏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身边的下人退后到听不见几人谈话的地方,才道:“方才不是才让太医来看过,这血珊瑚上不光没被动手脚,还珍贵得很,是南洋出产的珍稀贡品,只怕整个皇宫里也只有这一尊了,价比万金呢。”
司空玄眉头一皱,“可月贵嫔从来就没打什么好心思,她送这东西来,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难道母妃你真想收下?”
“殿下,只怕这东西不光娘娘得收,收完之后还得郑重其事地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人一进欢庆殿便能看见,不然才会对娘娘不妙呢。”宁渊笑道。
“公子?”司空玄不明所以地看着宁渊,“这又是何意?”
“想来方才在伏月殿内殿下也听见了,月贵嫔可是亲口所说,这东西是皇上赐给她的。”宁渊道:“这珊瑚珍稀难得,又是皇上御赐,皇上自然也认得,殿下你想想,如果有一日皇上在伏月殿内没有瞧见这尊珊瑚,一问月贵嫔说是送来欢庆殿了,可惠妃娘娘却没将这尊珊瑚摆出来的话,皇上会怎么想?”
“这……”司空玄踟蹰了。
“皇上必然会觉得,惠妃娘娘不识抬举。”宁渊接着道:“月贵嫔怀有龙胎,正是最为皇上看重的时候,而人家好心送来的稀世奇珍,却不被当回事的话,这不光是在给月贵嫔脸色看,更是在给皇上脸色看,皇上势必会认为是惠妃娘娘在妒忌月嫔,妒忌龙胎,到那时反而不妙了,只有将这尊珊瑚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才能让皇上觉得娘娘贤惠识大体,堪为后宫的楷模。”
“听见了吗。”舒氏也附和地点头道:“原以为你这孩子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如今又已成年,也该学了几分公子的本事,想不到居然还是如此毛躁。”
“儿臣,儿臣只不过是有些不忿罢了。”司空玄挠了挠头,“可明知这东西是仇家送来的,还好心好意地供着,总觉得太窝囊了些。”
“东西是东西,仇家是仇家,而且这珊瑚只要瞧久了,也是十分好看的。”舒氏起身走过去,轻抚着那珊瑚的枝桠,“月嫔送这东西来,就是抱着要给本宫添堵的意思,本宫又为何要顺她的意,单纯心平气和地将此物当成个宝贝观赏难道不成么。”
便在此时,之前跟在舒氏身边的那名嬷嬷从外边走了进来,快步走到舒氏近前道:“娘娘,奴婢已经将东西从太医院和御膳房拿来了。”说完,她掏出两张写着字的纸。
舒氏只瞧了一眼,便顺手递给了宁渊,宁渊先挑出一张似乎是写着处方的纸来,细看了一番,点头道:“这的确是正统的安胎方子无疑。”
舒氏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之前也怀疑月嫔这胎也来得太巧了些,可你若是想从这上边下手,的确不好找到线索,这张方子我之前便看过了,并无异状,也不能证明月嫔的胎相有异,除非太医院里有人被买通,将药方做了两份,但此事几率极小,自从前朝出过妃嫔和太医沆瀣一气算计后宫的事情后,现下每一张药方在配药之前,都要经至少六位不同的太医查验,极难从里边动手脚。”
宁渊笑而不答,又接着展开了第二张纸,只扫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却更开了,轻道一声:“果然。”
“公子可是瞧出什么了?”司空玄立刻上前,从宁渊手里拿过那张纸,可扫了一眼后,他眉头一皱,“这不是御膳房的进膳记档嘛!”
“你让本宫帮你寻月嫔的安胎处方,本宫也能理解,可你让本宫再寻来月嫔的进膳记档,这可让本宫十分不解了。”舒氏满脸疑惑地看着宁渊,“莫非瞧瞧月嫔每天吃了什么东西,也能和判断她的胎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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