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一番闹腾的氛围中,这一年的年关总算是不期而至。
华京驿馆内,一大清早,呼延元宸便带着闫非打扮齐整地出门坐上了马车。
大年三十的华京城里显得十分安静,即便是白天,许多店铺也未开张,大家都窝在家里准备晚上的团圆饭。呼延元宸坐在马车里,摸了摸怀中的一个锦盒,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转而望向了窗外。
马车转过街角,在一方不算气派却绝对很有分量的朱红大门前停住了,门上两个“赵府”的大字十分苍劲有力,一瞧便能看出写字之人有一身精湛的武艺。
闫非上去叩门,又对应声出来的人递了请帖,那下人扫了一眼帖子,赶忙将门拉开,走到马车前恭敬道:“王爷来了,我们将军早已在里边久候多时了。”
呼延元宸这才下车,拢了拢后背华贵的狼皮披风,大步步入府中。
瞧着呼延元宸似乎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样,闫非有些想笑,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卫,他还是没笑出来。
赵将军府的建筑格局十分附和军人作风,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倒也省了不少弯路,呼延元宸跟着领路的下人径直来到了后院,隔了老远,他便瞧见了他想找的人。
宁渊今日并没有穿平日常穿的青色衣衫,而是换了一袭白衫,头发照旧是用发带简单绑着,手里执着一根纤细的树枝,正在同一身材高挑的青年比剑。
青年剑术瞧上去十分高超,同样是一根细树枝,在他手里仿佛变得千变万化起来,好在宁渊虽然招式比不过人家,胜在动作灵活,内功也身后,身子灵巧地上下翻飞,一时倒也能同对方斗个旗鼓相当,衣袂飘飘的模样也敲得呼延元宸有些发怔。
“哎,呼延大哥来了。”周石端着一个木盆从后边走来,瞧见呼延元宸,不禁道:“少爷来了有些时候了,闲得无聊,便同二少爷比比剑,对了,少爷还说今日这里都是熟人,让呼延大哥你别老挂着那副面具,怪寒颤的。”
说完,乐呵地端着木盆走向不远处的水井边,开始打水。
呼延元宸露出一丝干笑,这才取下了脸上的银面具,走上前去,而此时宁渊与赵沫的比斗已经到了高-潮处,赵沫挽了个剑花,竟然抓住宁渊一记极为微小的破绽,树枝险险擦过宁渊的手背,蹲在了他咽喉的位置。
“我的好弟弟,我瞧你内功是不错,可这剑术修为上实在是差得远了。”赵沫笑了一声,扔掉手里的树枝,“你若是愿意虚心地跟我学,我却是可以传授你几招的。”
宁渊翻了一记白眼,道:“见过得寸进尺,却未见着得寸进尺后还像你这般狂妄自大的,方才我是手滑了不算,这回不比剑了,看掌!”说罢右手顺势而起,就这么朝赵沫脸上拍了过去。
赵沫似乎早料到了宁渊会有这招,脚步一退,信心满满想要躲开,怎的眼前忽然花了花,宁渊的手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高大的身影横在了眼前,“早在六皇子府便见过赵将军武艺精湛,呼延某也向讨教一番,将军小心了!”
☆、第168章 温馨年夜
从前在江州的时候,赵沫就听宁渊说过呼延元宸武艺高超,只是那时他不通武功,不过也是一笑而过。
后来他和赵氏离开江州,回到京中的外祖家,又在外祖引荐下参军,才发现自己练武的根骨竟然极佳,那些军中教头所教的招数他完全一点即通,很快便学会了一身本事,也靠着那身本事,打遍军中无敌手,十分迅速就成为了军队里风头最盛的年轻将军。
大概是高处不胜寒,发现军队中的同辈人再无一人是自己的对手之后,赵沫不禁有些空虚起来,至于其他人,顾着脸面,赵沫也不好胡乱找人比试。
今年年关,他奉了母亲赵氏的意思,请宁渊一家人到府上来过年,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和宁渊切磋一把的机会,只可惜宁渊内功不低,招式却不精,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也没打过瘾,这个关头呼延元宸冒了出来正和他的意,瞧见呼延元宸挥来的手掌,他喝了声“好”,想也没想便捏起拳头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赵沫瞪大眼睛,只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从呼延元宸的手臂上涌来,他抵御不住,身子居然朝后仰飞了出去,退了足足有一仗多远,他才侃侃抓住一根回廊的立柱停下。
见呼延元宸松了松拳头,还欲迎上来,赵沫赶紧举起双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认输!”
呼延元宸一愣,顿住步子,似乎不太理解这才过了一招,何以赵沫投降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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