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宁渊不禁点点头,以孟之繁孟国公世子的身份,在座的除了司空钺与景逸,无人能出其右,拉上了他,估计便不会有人敢传什么闲言碎语,而且以呼延元宸的地位相邀,孟之繁也没理由拒绝。
果然,孟之繁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司空钺脸色则有些晦暗,向来他是存了要给呼延元宸难堪的心思,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不免有些失望,可那种表情在他脸上只是一闪即逝,很快又换成明朗的笑容,手一挥,立刻就有太监又抬来一家筝琴放在孟之繁面前,孟之繁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勾起一根琴弦试了试音,向呼延元宸点点头,指尖一动,汩汩清泉般流畅的前奏便从琴弦间流淌出来。
《高山流水》为大周十大名曲之一,加上孟之繁高超的琴技演绎,只一段前奏,很快便将人带进了如痴如醉的弦乐意境中,午后的日头也正好从云层里探出脸来,道道阳光洒下,给整个甲板镀上了一层金色光环,背靠着那层光环,呼延元宸将玉箫抬至唇边,缓缓吸上一口气,正要吹奏。
宁渊一双目光却忽然凝起来。
“别吹!”
一声惊呼犹如在原本平静的曲乐中砸进了一块石头,孟之繁带着愕然的表情停下动作,琴声戛然而止,呼延元宸也缓慢放下手,疑惑地望着宁渊。
这么好的曲子忽然被打断,欣赏乐曲的人难免恼怒,见着宁渊匆匆起身,三两步走到呼延元宸身前,夺过他手里的玉箫,双手内力一振,竟然咔嚓一下,将那玉箫从中间掰成了两段。
司空钺顿时勃然大怒,那蓝田玉箫可是稀世奇珍,加上又是皇帝御赐,珍贵异常,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这么毁了他的东西!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却见那玉箫的断口里闪电般射出一道青影,直冲宁渊面门而去,宁渊也眼疾手快,伸出双指与那青影撞在一起,到这时所有人才看清,那青影分明是一条只有人小指般粗细的小蛇,而宁渊的两根手指,正稳当当卡在蛇头下的七寸上。
“那玉箫……那玉箫里有蛇!”到这时才有人尖叫出声,一时贵公子们哄闹成一团,他们中大多都是文官子弟,从未习过武,也未接触过山野,忽然间冒出来一条活生生的蛇,倒把一些人吓得不轻。
“这是雨蛙蛇。”宁渊沉着声音说道:“细如蛐蟮,轻如文竹,敏如疾风,毒如尸鸩,它的毒液只要沾上一丁点,办盏茶的功夫都不要,必死无疑。”
“什……什么!”司空钺浑身抖了一下,两脚一软坐了回去,竟是站不住,也顾不得追究宁渊毁箫之过,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宁渊手指间的那条小蛇,“这,这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
“雨蛙蛇并非中原所有物,它只栖息在南蛮国十万大山中,且一生嗜睡,一睡数月乃至数年,醒来的时候极少。”宁渊两指一用力,那原本还在他手中不断挣扎的小蛇立刻身子一挺,咽了气,他将蛇尸扔在脚边,继续道:“此物应该是熟睡时被人藏进那柄玉箫中的,因小而轻,完全不会被人察觉,但是只要有人吹奏起那柄玉箫,来回震动的气息与箫音就会将这畜生惊醒,这畜生以大山中特有的毒蛙为食,毒性最是厉害,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便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了。”
方才情形也是危机,若不是突然现了日光,且呼延元宸又站在背光处,光线穿过那柄玉箫,恰好被宁渊看见了箫身内匍匐着的影子,要不然,呼延元宸此刻只怕已经变为了一具尸体。
“放肆!”司空钺脸色白了一阵,又红了一阵,那可是父皇赐给他的东西,里面怎么会藏着这样的脏东西,而且那玉箫是他亲手交给呼延元宸的,眼下的场面看来,别人还不会认为是他要害呼延元宸不成!
“查!给本殿查!这些脏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司空钺气得用力在面前的桌子上拍了几下,随即又立刻对呼延元宸道:“呼延兄,此事与本殿无关,本殿若是知道那玉箫里藏有这等毒物,连自己都不会去碰,要害你的绝不是本殿!”
“大殿下放心,呼延某相信此事与大殿下无关。”呼延元宸表面上看不出异样,心底却也是惊骇莫名,方才宁渊的动作要是慢些,他可没有把握能在那条小蛇冲出来的瞬间避开或者将其击毙,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掌心里都是汗,不由得多看了宁渊几眼。
宁渊已经转了个身,朝司空钺拜了下去,“殿下,此事明显是有心人为之,而且此人心思歹毒至极,小人猜测,只怕此人布置这等毒物,完全是冲着殿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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